由于边境战事吃紧,都城四门的守备已被加强,大量王府护卫也被调往城墙要道协防,这使得王府本身的守卫力量,虽表面上依旧森严,但在真正的高手眼中,已因内外交困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松懈与疲惫。
巡哨的间隔变长了,护卫的眼神中也带着连日紧张带来的倦意。
这细微的空档,对于等待已久的张闿而言,已足够宽阔。
他如同暗夜中最有耐心的鬼魅,精准地抓住了这个时机!
时近三更,夜色最浓。
王府内除了偶尔走过的巡哨脚步声,一片寂静。
“动手!”
张闿低沉的号令,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骤然响起,狠狠撕裂了夜的宁静。
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如同从地狱裂缝中钻出的幽灵,同时从廊庑的阴影深处、假山的背光之处激射而出!
他们手中端着的劲弩机括震动,淬毒的短矢在黑暗中发出令人心悸的短促破空声——
“噗!噗!噗!”
外围负责警戒的侍卫,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喉间、胸口便已绽开乌黑的血花,一声未吭便软软地倒地,眼中的惊愕尚未散去,生命已戛然而止。
杀戮,毫无征兆地开始了!
未等厅内闻声惊起的众人看清来敌,张闿已率先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冲入了闻讯赶来的护卫群中。
他右手看似随意地一扬,那柄伴随他多年的环首刀应声出鞘,刀身在烛火下划出一道冷冽刺目的弧光,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刺痛了所有人的耳膜。
“有刺客!”
“保护大王!保护国相!”
惊呼声、示警声几乎在刀光亮起的同时炸响,与刀锋破空的锐响、骤然响起的兵刃撞击声猛烈地碰撞在一起。
顷刻之间,原本庄严肃穆的王府正厅,变成了血肉横飞的杀戮场,浓烈的血腥气疯狂弥漫开来。
陈王刘宠到底是尸山血海中闯出来的。
惊变之下,他脑中无暇他念,昔日征战沙场的本能瞬间驱散了最初的惊愕,占据了全身。
一股被卑劣偷袭所激起的滔天怒焰,在他胸中轰然燃烧!
“何方鼠辈!安敢犯我王府!” 怒吼声中,他一把抽出腰间那柄装饰华丽却依旧锋锐无匹的佩剑,不退反进,剑锋如毒龙出洞,带着一股惨烈的气势直刺而出,竟将一名率先扑上来的死士硬生生逼退数步。
他胸膛剧烈起伏,虎目圆睁,目光灼灼如电,扫视着混乱的战团,昔日的王者威严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另一侧,国相骆俊面色骤然惨变。
他终究是文臣,何曾亲身经历过如此近距离、如此血腥的搏杀?
眼前刀光剑影交错,鲜血不时飞溅而起,染红了屏风、案几,也溅落在他干净的袍袖之上。
他看见忠勇的家臣和侍卫们嘶吼着与黑衣人战作一团,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
“保护大王和国相!” 有家臣厉声高呼。
数名最为忠勇的家臣立即拔刀出鞘,奋不顾身地抢上前来,迅速在刘宠与骆俊周围结成一个紧密的圆阵,每个人都将兵刃死死对准外围,用身体构筑起最后一道防线。
然而,张闿麾下的这些死士,攻击极有章法,配合更是严密无间。
他们三人一组,背靠彼此,如同杀戮的机器,高效而冷酷地收割着生命。
他们似乎完全无视自身的伤亡,眼中只有那两个被重重保护起来的目标,持续不断地向圆阵核心压迫、切割。
“哐当!” 案几被撞翻,上面的地图、公文、笔墨纸砚散落一地,与喷溅而出的鲜血和倒伏的尸体混杂在一起。
地面,逐渐被深色粘稠的液体所浸染,滑腻不堪。
烛火猛地一阵剧烈摇晃,张闿的身影在明暗交错间倏然变得模糊。
他不再与外围的护卫过多纠缠,身形如一道贴地游走的诡异黑影,在混乱的人群缝隙中诡谲地折转、突进。
他手中的环首刀划破空气,竟只发出毒蛇吐信般的细微嗡鸣,每一次闪动,都必然带起一蓬血雨。
此刻,他心中毫无波澜,既无兴奋,亦无怜悯,只有最纯粹的、如同冰原般寒冷的计算。
他在计算距离,计算角度,计算每一个护卫的反应速度,寻找着那致命一击的最佳路径。
“嗤——!”
一声轻不可闻却又清晰传入耳膜的利刃割裂声响起。
一名正奋力抵挡前方攻击的家臣,咽喉处蓦地出现一道细长的血线,他双目瞬间圆睁,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双手徒劳地捂住脖子,指缝间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张闿左腿如钢鞭般无声抽出,精准狠辣地踢在另一名试图补位侍卫的膝盖侧方。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那侍卫惨叫一声,小腿呈现出诡异的角度,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失控地撞向旁边的梁柱,软软滑落,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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