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不用这股力量,怎么保护晚棠?怎么扳倒周世安?怎么为母亲和外祖父报仇?
正纠结,禅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沙弥慌张地推门进来:“师祖,不好了!寺外来了好多官兵,说要搜查逃犯!”
清辞脸色一变。这么快就追来了?
慧明禅师站起身,从榻下取出一个小包袱:“从这里走。”他推开禅房后窗,窗外是片竹林,“穿过竹林,后面有扇小门,通往后山。山上有座茅屋,是我平日清修的地方,没人知道。你去那里躲一躲。”
“可是禅师您——”
“我没事。”禅师把包袱塞给她,“里面有干粮、水和一些伤药。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明天这个时候,如果安全,我会去找你。”
清辞接过包袱,深深一礼:“多谢禅师。”
“快走。”
清辞翻窗出去,钻进竹林。竹叶沙沙作响,掩盖了她的脚步声。她回头看了一眼,禅房的灯光映出慧明禅师端坐的身影,那么平静,那么从容。
她咬咬牙,转身往竹林深处跑去。
而禅房里,慧明禅师重新坐回蒲团上,捻动佛珠。门外的喧哗声越来越近,脚步声、喝骂声、刀剑碰撞声,混成一片。
“砰”的一声,禅房门被踹开。十几个官兵涌进来,为首的是个中年将领,穿着千户的服饰,眼神凌厉。
“老和尚,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女子,十六七岁,穿着淡紫色衣裳,身上有伤?”
慧明禅师睁开眼睛,平静道:“阿弥陀佛。寒山寺乃清净之地,并无女施主。”
千户冷笑:“有人看见她进了你们寺里。搜!”
官兵们开始翻箱倒柜,禅房本就不大,很快就被翻了个遍。当然,一无所获。
千户的脸色阴沉下来,走到禅师面前:“老和尚,包庇逃犯,可是重罪。”
“出家人不打诳语。”
“好一个不打诳语!”千户突然抽出刀,架在禅师脖子上,“我再问一遍,人在哪儿?”
刀锋冰凉,贴着皮肤。但禅师神色不变:“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千户正要发作,一个士兵跑进来:“大人,后山发现脚印!”
千户收回刀,狠狠瞪了禅师一眼:“老东西,等我抓到人,再跟你算账!”
他带着人冲了出去。禅房里恢复了寂静,只有佛珠捻动的声音,不疾不徐。
慧明禅师看向窗外,夜色渐浓,竹林在风中摇曳。他轻声念道:“如月,你的女儿长大了。和你一样,坚韧,勇敢。愿佛祖保佑她,渡过此劫。”
而此刻,清辞已经穿过竹林,找到了那扇小门。门没锁,她推门出去,眼前是条蜿蜒的山路。山路很陡,她手脚并用往上爬,荆棘划破了手掌,但她顾不上了。
爬了约莫一刻钟,果然看见一座茅屋。茅屋很简陋,但干净,有床有桌,还有个小灶台。桌上放着油灯和火折子。
清辞点亮油灯,关好门窗,这才松了口气。她解开包袱,里面有馒头、水囊、金疮药,还有一本薄薄的册子。
她拿起册子,封面上写着三个字:“江南录”。
翻开第一页,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和地址。她粗略看了看,越看越心惊。这些人遍布江南各府,有商人,有乡绅,有退隐的官员,甚至还有现役的军官。每个人名后面都标注着身份和联络方式。
这是……江南三府旧部的名单?
清辞继续往后翻。后面记录着各地仓库的位置、储备的物资、秘密联络点,甚至还有几条通往海外的走私路线。这不仅仅是一份名单,这是一张庞大的地下网络。
最后一页,用红笔写着一行字:“见此录者,当为沈氏嫡系。持凤佩,可号令众人。然切记:人心易变,慎用之。”
清辞合上册子,心潮起伏。外祖父留给她的,不仅仅是一块玉佩,是一支隐藏的力量。这支力量,足以撼动江南,甚至影响朝局。
可她该用它吗?怎么用?
正沉思,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清辞立刻吹灭油灯,躲到床下。茅屋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来人很谨慎,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认安全后才往里走。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清辞看清了那人的脸——是晚棠!
“晚棠!”她从床下爬出来。
晚棠吓了一跳,看清是她,松了口气:“清辞,你没事就好。”
清辞扑过去抱住她,这才发现晚棠身上又添了新伤,左臂用布条胡乱包扎着,还在渗血。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伤怎么样了?那些追兵呢?”
晚棠在桌边坐下,喝了口水,才缓缓道:“我引开追兵后,在城里绕了几圈,甩掉了他们。本来想回桃花坞,但那里已经被官兵包围了。我听见官兵说要搜寒山寺,猜想你可能在这里,就找来了。”
“那周常在和柳依依呢?”
晚棠的脸色沉了下来:“我路过周世安别院时,看见那里火光冲天。我潜进去看了看,院子里全是尸体,有黑衣人,也有周常在带的蒙面人。周常在和柳依依……没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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