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如利刃割破夜空,货轮发出垂死的呻吟,金属断裂声刺入耳膜。李信盯着掌心血纹中渗出的血珠,那抹猩红在甲板上炸开,像极了父亲失踪前寄来的那封血书。“子不归,父剑不开”——这八个字,他背了二十年。
李信掌心血纹的逆旋火焰疯狂跳动,像被困在牢笼里的恶兽要冲破枷锁。他死死盯着那纹路边缘裂开的一道细口,血珠正从里面急切地渗出来,滴在甲板上,“啪嗒”一声,炸出一朵触目惊心的红花,伴随着轻微的滋滋声,似是某种古老封印松动的预兆。
“这玩意儿快撑不住了。”李信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和警惕,目光扫过四周翻涌的海浪,远处天际线处,乌云正以惊人的速度聚集。
莫离没接话,只把左耳银环往里拧了半圈,听火器发出轻微嗡鸣。她眉头紧锁,能听见地脉深处传来一阵阵断续的震动,像是有人在地下敲鼓,节奏怪得很,不像是自然波动。“这地脉震动和听火器捕捉到的信号,似乎和我们要找的支线秘密有关,得小心应对。”她低声对李信说道。
小满蹲在船舷边,手指紧紧贴着金属栏杆,指甲缝里的银粉闪烁着诡异的光,像是藏着无数秘密。她忽然抬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神秘:“它说……真正的钥匙不在纸上,在‘破碎的语言里’,而且我感觉这银粉和这破碎的语言有着某种联系,好像能指引我们找到关键线索。”
李信猛地一怔。
——破碎的语言?他脑子里蹦出两个字:佉卢文。
那是一种早就死透了的古文字,西域那边用的,笔画弯得像蚯蚓打架,现在全世界能认全的不超过五个活人。可偏偏,这种字最大的存世碑刻群,就在印度那烂陀寺遗址底下。
“你说雷焕当年把星纹钥一分为二,一块埋丰城,一块扔哪儿?”他问。
“恒河支流。”莫离冷冷接了一句,“你爸梦里告诉你的。”
“不是梦。”李信摇头,“是幻象。但问题是,为什么非得分两块?还非得用不同文字刻?一块汉篆,一块佉卢文……这不是防贼,是防懂行的。”
三人对视一眼,谁都没再多说。行李收拾好,航班订了最近的中转线,七十二小时后,一脚踩上了比哈尔邦干得冒烟的土地。
荒草长得比人高,风吹过哗啦响,像谁在背后念经。断柱东倒西歪,佛塔只剩个壳子,墙皮剥落得跟蛇蜕皮似的。远处一座残破石塔孤零零立着,顶上塌了个洞,阳光斜插进去,照出一片浮尘飞舞。
货轮驶过印度洋时,莫离总觉耳中的听火器微微发烫。她曾听祖母提起,地脉如龙,若武脉残留,地鸣声会像断弦的琴,时断时续。
荒草中,莫离的听火器突然指向一块残碑。碑文是汉篆与佉卢文的混合体,内容却是“雷焕真血书·封印Ⅲ号已移交血鹰”。李信的血纹突然灼痛,他想起货轮上血鹰的话——“你们拿走的,不过是复印件”。
“就这?”李信踢开脚边一块碎砖,“连个看门的都没有,藏个钥匙也太随便了吧?”
“越破的地方越安全。”莫离扫了一眼四周,“没人来,才没人动。”
小满已经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蹲下身扒拉碎石。她的手指碰到了一块冰凉的金属,边缘泛着淡淡的蓝光,表面密布扭曲如藤蔓的刻痕。
“找到了。”她轻声说。
李信刚要过去,右手猛地一抽!血纹烫得像烙铁贴肉,眼前画面炸开:西晋深夜,雷焕跪在祭坛中央,手中青铜板咔嚓裂成两半。一半沉入稻田泥浆,另一半被裹进布巾,顺着恒河支流漂向远方。空中响起低语:“双钥合鸣,方启天门。”
“别碰!”他吼出声。
可晚了。
小满指尖已经按了上去。
轰——!!
整座佛塔突然剧烈震颤,砖石如雨点般坠落。第一重危机降临——地面裂开数道缝隙,毒烟从地底喷涌而出,空气中弥漫着苦杏仁味。
莫离脸色骤变:“是氰化物!闭气!”三人背靠背站成三角,李信掌心血纹迸发强光,将毒烟逼退数米,但血纹裂口随之加深,边缘开始发黑。
紧接着,第二重危机爆发——血鹰的机械臂射出激光束,直取莫离脖颈!
李信反应极快,整个人扑过去挡在前面。就在激光即将命中瞬间,他猛然记起父亲笔记中的“文心护体”——需将血纹与记忆中的星图重叠。他闭眼,掌心血纹如活物般游走,竟在空气中勾勒出西晋的二十八宿图。当激光射来时,星图突然旋转,将激光折射向血鹰的机械眼。
“文心护体?”血鹰冷笑,机械眼红光暴涨。
“不。”李信喘着气,右掌鲜血淋漓,“是老子不信邪。”
第三重危机随即触发——地底升起一座青铜机关轮廓,核心铭文赫然是《滕王阁序》倒序书写:“色一长共水秋”。每解一字,便有一根地刺破土突袭,险些贯穿小满脚踝。
李信咬牙:“逆文解阵……得倒背全文才能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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