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翻覆的瞬间,陈默借着脉铁牌的金光,看清了水下那道巨大的阴影——那确实是一条鳞甲如墨的巨鱼,体长逾十丈,背鳍像锋利的刀脊,此刻却被无数道泛着黑气的锁链缠绕着,锁链深深嵌入鳞甲,渗出暗金色的血液。巨鱼每挣扎一下,锁链就勒得更紧,水面便掀起一阵狂涛。
“是玄鳞鱼!”苏晓的声音从洞口方向传来,带着焦急,“《脉经》上说它是云梦泽的水脉核心,它被锁,水脉自然失衡!”
陈默深吸一口气,脉铁牌的金光化作一道金绳,缠住翻覆的船板,借着浪头的推力,硬生生将身体荡向洞口。就在他即将抓住苏晓伸出的手时,一道巨浪猛地从侧面拍来,带着刺骨的寒意,竟在半空中凝结成冰锥,直刺他的后心!
“小心!”江宇的怒吼从水下传来,紧接着一团混沌之火破水而出,精准地撞在冰锥上。冰火相激,爆发出漫天白雾,冰锥消融的瞬间,陈默已抓住苏晓的手,被拽进了洞口。
洞口内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岩壁湿漉漉的,长满了发光的水藻,将路径照得朦胧。甬道尽头传来潺潺的水声,还有隐约的呜咽,像是女子的哭泣,与水面上的声音如出一辙。
“江宇他……”小石头攥紧了腰间的小刀,声音发颤。
“他不会有事。”陈默沉声道,脉铁牌的金光始终与水下的火脉气保持着联系,“玄鳞鱼的锁链带着浊气,却更像是人为炼制的法器,江宇的混沌火能克制,我们先找到镇脉石,设法帮他脱困。”
沿着甬道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眼前豁然开朗。这是一座巨大的水下溶洞,洞顶悬挂着晶莹的钟乳石,石笋如林,中央有一片澄澈的水潭,水潭中央矗立着一座宫殿的虚影,朱红的宫墙,琉璃的瓦顶,在水藻的绿光中若隐若现,正是传说中的龙宫。
但此刻的龙宫虚影却布满了裂痕,像是随时会碎裂。水潭边,一个身穿蓝色纱裙的女子正背对着他们,坐在一块光滑的玉石上,肩膀微微耸动,正是那哭泣声的来源。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发梢带着水珠,脚踝处露出几片细密的鱼鳞,在光线下闪着银光。
“水族圣女?”苏晓轻声问道。
女子猛地回头,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只是双目红肿,泪痕未干。她看到四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警惕:“你们是谁?怎么会闯进来?”
“我们是来帮你的。”陈默举起手中的《镇脉图》,“玄鳞鱼被锁,水脉失衡,云梦泽已闹起洪涝,再这样下去,不仅岸上的百姓遭殃,水族也会彻底失去依托。”
圣女的脸色苍白了几分,低头看着水潭:“是‘心锁’……锁住玄鳞鱼的,是我的心锁。”
“心锁?”
“水族圣女生来就与玄鳞鱼共享生命,我们的情绪会影响彼此。”圣女的声音带着苦涩,“百年前,我的先祖爱上了一个人类修士,却被他背叛,修士偷走了水族的‘定水珠’,导致云梦泽险些干涸。先祖悔恨之下,用自己的执念凝成心锁,将玄鳞鱼与龙宫一同封印,从此水族隐匿,再不出现在世人面前。”
她指向龙宫虚影:“那不是真正的龙宫,是先祖用魂念构建的幻境。真正的龙宫和定水珠,都被心锁藏在了更深的水脉源头。这些年,我的族人渐渐凋零,只剩下我守着这个秘密,可最近,先祖的执念突然变得狂暴,心锁开始吸收浊气,连玄鳞鱼都被它控制了……”
苏晓突然想起《脉经》上的记载:“心锁因执念而生,也能因释然而解。你知道定水珠在哪里吗?或许找到它,就能平息先祖的执念。”
圣女摇头:“我不知道。先祖说,只有‘无垢之心’的人才能找到定水珠,可我守了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陈默的目光落在水潭中央的一块巨石上。巨石形似莲花,花瓣的缝隙中卡着半片玉珏,玉珏的材质与云鹤的乌木拐杖相似,上面刻着半个脉宗的符号。“那是什么?”
圣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是‘水脉钥’,据说与定水珠是一对,可我试过无数次,都无法将它取出。”
陈默走到水潭边,脉铁牌的金光轻轻触碰水面。水面没有掀起波澜,反而浮现出与玉珏相契合的纹路。他伸出手,当指尖触碰到玉珏时,脉铁牌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玉珏产生共鸣,半片玉珏竟自动从石缝中飞出,落在他掌心。
与此同时,水下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紧接着是江宇的呼喊:“陈默!我解开了三道锁链!快想办法!”
圣女脸色一变:“不好!心锁感应到水脉钥,发怒了!”
水潭突然剧烈翻涌,龙宫虚影的裂痕越来越大,无数带着黑气的锁链从水底钻出,朝着四人缠来!圣女连忙催动水脉气,形成一道水墙,暂时挡住锁链,却被黑气侵蚀得滋滋作响。
“用脉宗的方法试试!”陈默想起云鹤的话,将脉铁牌贴在水脉钥上,同时运转脉气,按照《镇脉图》上的脉文口诀催动。水脉钥瞬间亮起蓝光,与脉铁牌的金光交织,形成一道螺旋状的光柱,直冲龙宫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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