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鼠狼的“黄鼬军”跑得比风还快,十几道黄毛影子窜过乱葬岗的土坡,在歪脖子槐树下停住了。小绒球从黄鼠狼怀里探出头,对着树根处的青石板“吱吱”叫——石板边缘果然刻着个模糊的“月”字,与阿月墓碑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就是这儿!”黄鼠狼用爪子扒拉石板,石板纹丝不动,它却突然对着云逍龇牙,“小心点,下面有股馊味,比疫鼠的屁还臭!”
云逍指尖按在“月”字上,注入一丝灵力,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咔哒”声,缓缓向侧面滑开,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一股混合着腐土与腥气的冷风从洞里涌出来,李青怀里的小绒球立刻炸了毛,死死咬住她的衣袖。
“我先进去。”云逍点亮火折子,桃木剑在火光里泛着冷光,“王捕头,你带两个人守在洞口,别让任何人靠近。”
黄鼠狼却突然窜进洞里,尖声喊道:“我熟!上次偷张木匠的刨子时,从这儿抄过近路!”它的声音在墓道里回荡,带着点邀功的得意。
墓道狭窄潮湿,两侧的石壁上渗着水珠,滴在地上发出“嘀嗒”声。火折子的光有限,只能照亮身前几步远的地方,偶尔有几只受惊的蝙蝠扑棱棱飞过,引得李青往云逍身边靠了靠。
“别怕,”云逍放慢脚步,用剑鞘拨开挡路的蛛网,“有我在。”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石壁上有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长期摩擦过,凑近一看,划痕边缘沾着点黑色的绒毛——和疫鼠的毛色一模一样。
黄鼠狼在前面停下,爪子指着一处岔路口:“往左是通乱葬岗深处的,往右……往右能到镇西的废弃粮仓!”它突然压低声音,“昨晚我看见疫鼠往这边跑了,黑压压的,跟搬家似的。”
云逍看向右侧的岔路,腥气果然更浓了,还夹杂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他想起刘宅仓库里的洞口,瞬间明白了——疫鼠正是通过这条密道,在刘宅与粮仓之间往返。
“去粮仓。”云逍握紧桃木剑,“刘财主只是棋子,这鼠妖才是幕后黑手。”
越往深处走,墓道越宽敞,石壁上的划痕也越密集,偶尔能看见散落的鼠骨,有的还嵌在石缝里,被啃得干干净净。小绒球不知何时从李青怀里跳了下来,贴着地面嗅来嗅去,突然对着前方“吱吱”叫,声音里带着恐惧。
“前面有东西!”黄鼠狼压低身子,黄毛贴在地上,像块黄色的绒布,“比疫鼠大得多,喘气跟破风箱似的!”
云逍熄灭火折子,借着从石壁缝隙透进的微光往前摸。墓道尽头是块松动的石板,掀开时,一股浓烈的霉味混杂着腥气扑面而来——外面正是废弃粮仓的底层,堆满了腐烂的谷草,几只疫鼠正趴在草堆上啃咬什么,听见动静立刻竖起耳朵,红光闪烁的眼睛齐刷刷望过来。
“啧,来了只懂行的。”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谷草堆里传出,像是指甲刮过铁皮,“刘财主那蠢货,还以为能借我的疫鼠称霸,殊不知……他不过是我养肥了的祭品。”
谷草“哗啦”散开,一只半人高的鼠妖站起身。它通体覆盖着油亮的黑毛,脊背拱起,像座扭曲的小山,最骇人的是它的脸——一半是鼠头,尖嘴獠牙滴着涎水;一半是人面,脸皮松垮地挂着,正是刘财主那张贪婪的脸。
“你把他……”李青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涌。
“融了呀。”鼠妖尖笑起来,人面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黄黑的牙齿,“他想借我的妖力,就得付出点代价,比如……这张还算周正的脸皮。”它抬起爪子,指甲足有三寸长,正捏着团黑色的絮状物,“这些‘疫絮’可是好东西,往水井里一抛,不出三天,全城人都得变成淌脓水的活尸,到时候,这镇子就是我的天下!”
话音刚落,周围的谷草堆里突然涌出无数疫鼠,黑压压的鼠群漫过地面,朝着云逍等人涌来,腥气几乎让人窒息。黄鼠狼尖叫一声,带着小黄鼠狼们扑上去撕咬,小绒球却异常勇猛,钻进鼠群里,专咬疫鼠的尾巴,很快就拖出一串“战利品”。
“不知死活的黄皮子!”鼠妖怒喝一声,爪子将疫絮往地上一摔,黑絮立刻化作无数小针,刺向黄鼠狼。云逍挥剑斩断飞针,桃木剑的金光扫过,鼠群像被烫到般纷纷后退,留下一地焦黑的尸体。
“茅山的小道士?”鼠妖眯起眼睛,人面的部分露出怨毒,“几十年前,就是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东西,把我封印在这粮仓底下!如今我出来了,定要让你们尝遍万鼠噬心之痛!”它猛地拍向地面,粮仓的木柱突然摇晃,无数疫鼠从房梁、墙角涌出来,竟在半空连成一道鼠墙,遮得日光都暗了几分。
云逍将李青护在身后,指尖快速结印:“你残害生灵,违背天道,今日我便替天行道!”他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桃木剑上,剑身瞬间燃起熊熊烈火,“临兵斗者,阵列在前!焚天符,起!”
火焰如火龙般窜出,掠过之处,疫鼠纷纷化为灰烬,鼠墙出现一道缺口。鼠妖见状,突然将人面的脸皮扯下,露出底下布满肉瘤的真面目,尖啸着扑上来:“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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