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冰冷刺骨,又带着一种诡异灼烧感的剧痛,从左肩的伤口处蔓延开来,如同藤蔓般迅速缠绕向四肢百骸。林晚星感觉自己正在向一个黑暗冰冷的深渊坠落,意识像风中残烛般摇曳。
破煞镖的力量,与她之前接触过的任何残影污染都截然不同。那不是情绪的侵蚀,而是一种更本质、更暴烈的“毁灭”属性,蛮横地冲击着她的肉身,更试图碾碎她灵魂中那扇刚刚开启的、通往阴影世界的大门。
“林晚星!撑住!”
沈墨初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急促与……惊怒?一只坚实的手臂紧紧环住她下坠的身体,另一只手似乎快速在她肩周穴位点按,试图封住那股肆虐的异种能量。
混乱的感知中,她依稀听到顾云深那边传来更激烈的能量碰撞声和白夫人残影尖利的嘶吼,但这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沈墨初似乎完全没有恋战,在她受伤的瞬间就做出了决断——撤离!
他抱着她(或者说是半扶半抱着),身形如电,朝着与戏台相反的方向疾退。脚步声在青石板上急促响起,周围的阴冷气息和阴影低语似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强行排开。晚星勉强睁开一丝眼缝,看到沈墨初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晕,如同一个移动的结界,将古镇弥漫的污秽之力阻挡在外。
他是在燃烧自己的力量带她突围!
左肩的伤口处,那枚幽蓝色的破煞镖依旧嵌在肉里,像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不断释放着破坏性的能量。每一次颠簸,都带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让她几乎晕厥。但比肉体疼痛更让她恐惧的,是那种能力本源被侵蚀的感觉——她与阴影世界之间的联系正在变得不稳定,仿佛信号不良的频道,充满了杂音和中断的危险。
“镖……有毒……”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牙齿都在打颤。
“不是毒,是‘破煞之力’的反噬!”沈墨初的声音低沉而紧绷,脚步不停,“这东西对阴魂是克星,但对生者,尤其是你这种灵觉特异的人,伤害极大!忍一下,必须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它逼出来!”
他没有回头去找顾云深算账,甚至没有时间去探究那第四方的窥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带她逃离这片险地上。这份决绝和专注,让晚星在极度的痛苦中,莫名生出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沈墨初对古镇的地形似乎颇为熟悉,他并没有沿着来路返回,而是七拐八绕,穿梭在更加狭窄僻静的巷弄里,巧妙地避开了一些气息特别阴森的区域。最终,他在一扇看起来极其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败的木门前停下。
木门上方,悬挂着一个早已褪色、几乎看不清字迹的木质匾额,隐约能辨出似乎是个“客栈”的旧称。沈墨初没有敲门,而是直接取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青铜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拧。锁芯传来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门内并非想象中的客栈大堂,而是一条向下的、略显潮湿的石阶,通向一个类似地下密室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檀香和草药味,还有一种……年代久远的尘土气息。
沈墨初带着晚星快速进入,反手将门关上。门上似乎也有符文亮起,将内外彻底隔绝。
密室不大,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石床、一张木桌和几个蒲团。墙壁上镶嵌着几颗发出柔和白光的珠子,代替了灯火。这里的气息虽然陈旧,但却异常“干净”,几乎感受不到外界的阴影扰动,显然是一处经营多年的秘密安全点。
沈墨初将林晚星小心地放在石床上,动作迅速地从那个沉重的战术背包里取出各种物品:银针、药瓶、干净的布帛、还有几块刻画着疗愈符文的玉石。
“可能会很疼,必须立刻处理,否则你的灵根会受损。”他言简意赅,用剪刀小心地剪开晚星肩头的衣物,露出了那枚深入皮肉、周围皮肤已经泛起诡异蓝黑色的破煞镖。
林晚星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沈墨初先是用银针封住她伤口周围的主要经脉,减缓能量扩散和血流。然后,他伸出两根手指,指尖凝聚起淡淡的金色光芒,小心翼翼地捏住了破煞镖的尾端。在他的手指接触镖身的瞬间,林晚星感到一股更强烈的排斥力和寒意从伤口爆发开来,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忍住!”沈墨初低喝一声,指尖金光大盛,与破煞镖的幽蓝寒光激烈对抗着。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个过程对他消耗极大。
“嗤……”
伴随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声音,破煞镖被一点点地从血肉中拔了出来!镖身离开身体的瞬间,带出一缕蓝黑色的、如同活物般扭动的寒气!
沈墨初迅速将镖扔进一个早已准备好的、贴满了符箓的金属罐中,盖紧。随即,他拿起一块疗愈符文玉石,按在晚星血流不止的伤口上,另一只手快速将一种散发着清凉气息的绿色药膏涂抹上去。
一股温和但坚定的暖流从玉石和药膏中涌入伤口,开始驱散残留的破煞之力和寒意,并与那股破坏性能量进行拉锯。剧痛逐渐转变为一种酸麻和灼热交替的奇异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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