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新娘吗?
谢凛也同样被拉入了幻境。他看到了支离破碎的古老场景,听到了自己用古老语言念诵咒语的声音,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人,看到了自己无法触及的背影。他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痛苦和自责攫住了他的心脏,仿佛百年前的无力感再度降临。
幻境试图放大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悔恨和绝望。它扭曲了他们的记忆,编织出最可怕的可能性——诅咒无法解除、谢凛无力保护沈栀、新娘永远陷在痛苦中、“它”的力量无法战胜……
但沈栀和谢凛的手,始终紧紧地牵在一起。
在幻境最混乱、最绝望的时候,沈栀紧握谢凛的手,那指尖冰凉,但掌心却传递着一股顽强的温暖。她看到谢凛痛苦地皱着眉,知道他也身处可怕的幻境之中。
她脑海中回响着他之前说的话:“别怕,它们不会立刻攻击。”
她感受着他手上传来的力量,想起了他们一路走来共同经历的一切,想起了他无数次将她护在身后的身影,想起了他在仪式中为了她不顾一切的样子。
这不是幻觉。他们的牵手,他们的依恋,他们为了对方愿意付出一切的决心,这些都是真实的。
“谢凛!”沈栀用尽全身力气喊他的名字,声音在扭曲的幻境中显得模糊,但她相信他能听到。
谢凛的意识在幻境中挣扎。他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看到了本该保护却失败的场景,巨大的罪恶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但沈栀的声音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眼前的血雾。
他感觉到沈栀冰凉的指尖用力地扣着他的手心,那不仅仅是触觉,更是一种力量的传递,一种跨越幻境、跨越生死的连结。
她在他身边。他不是一个人。他不是百年前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他回握住沈栀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手捏碎。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响彻在两人共处的幻境之中:“我在这里!”
他们的声音,他们的意志,他们的情感,像是两把利刃,狠狠地刺入了扭曲的幻境。
那股试图将他们撕裂、吞噬的力量开始动摇。符文的光芒在颤抖。那些绝望的低语变得混乱而惊恐。
幻境中的画面开始龟裂,声音变得尖锐刺耳。那些可怕的景象像是易碎的玻璃一样崩塌,最终化作无数碎片,消散在混沌之中。
他们回到了符文之域。光茧消失了,但整个空间的符文都变得更加明亮,流光速度更快,像是在庆祝,又像是在催促。
中心符文下方,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缓缓向两侧裂开,露出了一个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黑暗通道。
通道里没有任何光,但这次,那种令人不安的压迫感似乎减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古老、更加原始的气息。仿佛那里才是时间真正的起点,或者终点。
“通过了……”谢凛喘了口气,尽管只是精神上的对抗,但也消耗了他巨大的心力。他看了看紧紧牵着自己的沈栀,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而坚定。
他们成功抵御了符文网络的精神侵蚀,这证明了他们的意志,或者说,他们的连结和情感,符合了这里的某种“条件”。也许,百年前的新娘和那个与谢凛血脉相关的人,他们的失败并非因为力量不足,而是因为他们的“心”不够坚定,或者他们的连结不够深刻?
这个问题没有时间去深思。新的入口已经打开,通往“源头”的道路就在眼前。
谢凛握紧沈栀的手,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
没有犹豫,他们并肩走向那个裂开的黑暗通道,迈入了更加未知的深渊。
身后的符文之域依旧闪烁着光芒,像是一个古老的守卫者,又像是一个沉默的见证者。而他们即将进入的地方,散发出的气息,却预示着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难以想象的秘密,即将被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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