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踏入漆黑的瞬间,仿佛坠入了没有尽头的虚空。周遭的空气不再仅仅是阴冷,而是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凝固了时间的死寂。他们被黑暗完全吞没,耳边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心跳声,以及身后柜门发出的一声微弱、像是老旧骨骼发出的吱呀声,预示着来路已被封锁。
这种感觉只持续了短短几秒。
下一刻,脚下触及了实地。不是冰冷的泥土,而是一种光滑、坚硬的石材。紧接着,黑暗并非彻底消失,而是被某种幽微的光芒驱散了一部分。
那光芒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源于这个空间的本身。
沈栀和谢凛站稳身形,抬眼望去。他们并非身处狭窄的通道,而是一个极为广阔、穹顶高得近乎看不见的地下空间。这里的空气比密室更加古老,带着一股深埋地底亿万年的矿物质腥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像是某种永恒的祭祀场。
空间四壁和地面,甚至是那遥远的穹顶,都密密麻麻地刻满了繁复至极的纹路。这些纹路并非简单的装饰,它们正散发着那种幽微的光芒,并非单一颜色,而是流淌着暗红、幽绿、沉黑等各种令人不安的光晕,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巨大的、不断律动的符文网络。
这些符文比密室柜门上的更加古老,也更加强大,它们似乎在呼吸,每一下律动都伴随着一股沉重的压迫感,直击灵魂深处。
“这是……符文之域。”谢凛的声音有些干涩,他在进入前受的伤此刻仿佛被这里的气息再度引燃,隐隐作痛,但他双眼却紧盯着那些纹路,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这些纹路构成了整个空间……它们不仅仅是阵法,更像是某种……活着的东西。”
沈栀只觉得手腕上的胎记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虽然没有发出光芒,但那种酥麻和刺痛感却前所未有的强烈。靠近这些符文,她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试图将她撕裂,又像要把她彻底吞噬融合。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谢凛的手臂,指尖冰凉。
“它们……让我很不舒服。”沈栀低声说,她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渺小。
谢凛感受到她的颤抖,立刻将她拉得更近,用身体挡在她身前,试图为她隔绝一部分那种可怕的压迫感。他的右手按在沈栀抓着他手臂的手上,温暖的触感让她稍微安心了些。
“别怕,它们不会立刻攻击。”谢凛说,尽管他的语气平静,但眼神中的凝重却暴露了他内心的警惕,“这里是入口……或者说,是通往核心区域的‘考验场’。”
他环顾四周,这个空间没有明显的门或通道,除了他们进来的那个、此刻已经彻底融入墙壁、消失不见的“洞口”,没有任何其他出口。唯一通行的可能,似乎就是穿越眼前这片由符文组成的巨网。
“这些符文……是活的。”谢凛喃喃自语,手指小心翼翼地伸向最近的一块地面符文。他的指尖在距离符文表面约一寸的地方停下,一股肉眼不可见的能量流立刻反弹回来,像电流一样麻痹了他的手指。
“启动机制……或者说,它们在等待某个‘条件’。”谢凛收回手,眉头紧锁。他试图辨认那些古老符文的含义,但这里的文字比密室卷轴上的更加难懂,许多符号他从未见过。
就在这时,沈栀的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的胎记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她忍不住低呼一声。
谢凛立刻看向她,发现她手腕上的胎记正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扭曲着,虽然没有光,但里面的血丝仿佛在蠕动。
“沈栀?!”谢凛扶住她,担忧地问。
“我的胎记……它在指引什么……”沈栀咬着牙,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地面上一处尤其庞大、且流光最快的符文吸引。那个符文位于空间的中心区域,仿佛是整个符文网络的枢纽。
她的身体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向那个中心符文走去。
谢凛没有阻止,他知道沈栀的胎记是与诅咒和百年前的新娘紧密相关的存在,这里的符文对它产生反应,意味着沈栀是触发机制的关键。他紧紧牵着她的手,与她一同走向那个中心符文。
每靠近一步,符文网络的律动就越发剧烈,耳边仿佛响起无数细微的低语声,它们像是无数人的叹息、哭泣和绝望的呢喃,试图钻进他们的脑海。
当他们最终站在那个中心符文上时,整个空间的符文光芒猛地炸裂开来!不是耀眼的光,而是各种诡异颜色的光芒混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将他们完全笼罩!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崩塌,声音消失,光线模糊。他们没有感到身体上的疼痛,却仿佛被剥离了现实,坠入了一个混乱而扭曲的精神领域。
这不是物理攻击,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和灵魂的考验。
沈栀看到眼前出现了无数模糊的、血色的画面。有血淋淋的祭坛,有被束缚的少女,有无数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她听到了无数绝望的尖叫,那些声音像针一样刺入她的耳膜。她甚至看到了一个与自己长得有些相似,却满身是血、眼神空洞的女子,正用一种充满悲哀的目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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