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我是被窗台上传来的鸟鸣声叫醒的。睁开眼时,阳光已经爬满了半边床,伸手摸向床头的水杯,温度刚刚好——这是我昨晚特意倒的,以前总让阿禾帮我“温”着,现在倒也慢慢养成了睡前备水的习惯。
起身时,脚边碰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是阿禾留下的旧玩偶。它被我昨晚不小心踢到了床底,耳朵上的线头又松了些。我把它抱起来,坐在地毯上,找出针线盒——以前这种活都是阿禾“指挥”我做的,她蹲在我旁边,看着我笨手笨脚地穿针,总忍不住笑:“阿柚,你针脚歪得像小蛇在爬。”
我捏着针线,学着记忆里的样子,慢慢把松掉的线头缝好。指尖被针扎了一下,冒出一点小小的血珠,我下意识地想喊“阿禾”,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时,窗台上的薄荷忽然晃了晃,一片叶子轻轻落在了我的手背上,像是在安慰我。我把叶子凑到鼻尖闻了闻,清清凉凉的气息里,仿佛藏着阿禾的声音:“阿柚,你比以前厉害啦。”
缝好玩偶,我把它放在沙发上,然后开始收拾房间。衣柜最底层,我翻出了一件洗得发白的连衣裙——那是我初中时的衣服,阿禾以前总说这件裙子好看,还说等她“有影子”了,也要穿这样的裙子。我捧着裙子,忽然想起一个事:以前每次换季,阿禾都会帮我把衣服分类叠好,还会在每件衣服的口袋里塞一张小纸条,上面画着兔子、星星,或是写一句“阿柚今天也要开心”。
我试着把裙子叠起来,像阿禾那样,在口袋里塞了一张便签,画了一只笑着的兔子。做完这些,心里忽然暖暖的,好像阿禾还在身边,正看着我点头说“叠得真整齐”。
中午,我决定去逛一趟老街。以前阿禾总吵着要去,说那里的杂货店有卖会发光的星星贴纸。我揣着钥匙出门,走到巷口时,看到以前常去的文具店还开着,老板娘正趴在柜台上算账。
“阿柚?”她抬头看到我,眼睛亮了亮,“好久没见你来了,以前总跟你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呢?”
我的心顿了顿,笑着说:“她有事,没来。我来买些星星贴纸。”
老板娘从抽屉里翻出一沓贴纸,递给我:“还是以前那个款式吧?你们以前总买这个,说要贴满房间的天花板。”
我接过贴纸,指尖触到熟悉的塑料包装,眼眶有点发热。以前我和阿禾总把星星贴纸贴在天花板上,晚上关了灯,贴纸会发出淡淡的光,阿禾就会指着那些光说:“阿柚,你看,我们把星星摘下来啦。”
从文具店出来,我沿着老街慢慢走。路边的槐树还是老样子,枝桠伸得老高,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我忽然看到树下有个卖的老爷爷,和以前阿禾拉着我非要买的那个一模一样。
“爷爷,要一个。”我走过去,递上钱。
老爷爷笑着接过,手里的转杆转了起来,白糖慢慢变成了蓬松的白色云朵。“小姑娘,以前是不是来过?”他一边转一边说,“我记得你,以前总跟一个扎小辫的小姑娘来,她每次都盯着看,眼睛亮闪闪的。”
“是呀,”我看着渐渐变大的,轻声说,“她很喜欢。”
“那这个给你,多加点糖。”老爷爷把递给我,又往上面撒了点彩色的糖粒。
我拿着往前走,甜丝丝的气息飘在鼻尖。走到老街尽头的石桥上,我停下脚步,看着桥下缓缓流淌的河水。以前阿禾总喜欢趴在石桥的栏杆上,看河里的小鱼游来游去,说“要是能变成小鱼就好啦,可以一直陪着阿柚”。
我把举起来,对着河面轻声说:“阿禾,你看,我买了,还是你喜欢的甜口味。”
风轻轻吹过,的糖丝飘了起来,落在水面上,很快就化了。我好像看到阿禾蹲在河边,伸手去碰那些糖丝,笑着说:“阿柚,真甜。”
回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我把星星贴纸拿出来,像以前那样,贴在天花板上。贴到最后一张时,我踮着脚,把它贴在了最中间的位置——那是以前阿禾总说“要留给最亮的星星”的地方。
关了灯,房间里亮起淡淡的星光。我躺在床上,抱着旧玩偶,看着天花板上的星星。忽然,放在床头柜上的风铃叮当地响了起来,一阵微凉的风拂过我的额头,像是阿禾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我笑着闭上眼睛,轻声说:“阿禾,晚安。”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和阿禾坐在老街的槐树下,手里拿着,天上的星星落了一地,我们捡了好多好多,贴满了整个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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