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寺丞脸色微变，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可太后毕竟是陛下的生母，若是硬拦着，怕是会得罪她……”
“得罪她总比让兰姑姑死在大理寺里好。”沈辞打断他的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现在让人把兰姑姑转移到大理寺的暗牢里，对外就说兰姑姑突发恶疾，需要静养，暂时不能提审。我去养心殿见陛下，只要陛下点头，太后就算想提人，也没理由。”
李寺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应下：“好，我这就去安排。沈大人，您尽快从陛下那里拿到旨意，免得夜长梦多。”
沈辞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向皇宫。刚进午门，就见一个小太监迎了上来，躬身道：“沈大人，太后娘娘在慈宁宫等着您，说有要事商议。”
沈辞心中一动，太后这是想拦着他见陛下。他眼底闪过一丝腹黑的笑意，对小太监道：“劳烦公公回禀太后，我有急事要去养心殿见陛下，等见过陛下后，再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小太监面露难色，却不敢得罪沈辞，只能躬身应下，转身跑去慈宁宫禀报。沈辞则加快脚步，直奔养心殿。
进了养心殿，见皇帝正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份奏折，眉头拧成了疙瘩。沈辞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臣沈辞，参见陛下。”
“沈卿来了？快起来。”皇帝放下奏折，语气带着几分疲惫，“你来得正好，河南道的知府又上了一道奏折，说当地绣坊的人闹到了知府衙门，要求暂停新政，还说若是朝廷不答应，他们就罢市。你说，这新政推行怎么就这么难？”
沈辞心中一喜，正好借着这件事，把太后的把柄说出来。他起身，走到皇帝面前，将兰姑姑招认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还把那枚兰花令牌递了上去：“陛下，这是苏州送绣线队伍遇袭时，蒙面人掉的令牌，上面刻着兰姑姑的名字。兰姑姑已经招认，这些事都是太后授意的，她就是想破坏新政，垄断贡品采买！”
皇帝接过令牌，放在烛火下仔细查看，见内侧果然刻着“兰”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太后怎么能这么做！新政是为了让百姓过得好，她怎么能因为一己私欲，就处处阻挠？”
“陛下，现在太后派人去大理寺，想提审兰姑姑，怕是想杀人灭口。”沈辞连忙道，“臣恳请陛下下旨，让大理寺严加看管兰姑姑，任何人不得提审，除非有陛下的旨意——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兰姑姑这条线索，彻底查清太后的罪证。”
皇帝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朕这就下旨。沈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太后再继续胡作非为！”
“臣遵旨！”沈辞躬身行礼，接过皇帝写好的旨意，转身快步离开养心殿。刚走出养心殿大门，就见太后身边的大太监站在台阶下，脸色阴沉地看着他：“沈大人，太后娘娘还在慈宁宫等着您，您不去请安，怕是不妥吧？”
沈辞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晃了晃手中的旨意：“公公，陛下有旨，让我立刻去大理寺处理兰姑姑的事。若是太后怪罪，你就说我是奉陛下之命，身不由己。”
大太监看着他手中的旨意，脸色变了又变，却不敢阻拦。沈辞不再理会他，快步走向大理寺。
回到大理寺，见李寺丞已经把兰姑姑转移到了暗牢。沈辞跟着李寺丞走进暗牢，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暗牢里只有一盏昏黄的油灯，兰姑姑被绑在柱子上，头发凌乱，脸上满是伤痕，见沈辞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却还是强撑着喊道：“沈辞，你快放了我！太后不会放过你的！”
“太后会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沈辞走到她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冰冷的压迫感，“但我知道，你若是不把太后的事全说出来，你就永远别想离开这里。兰姑姑，你跟着太后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太后的手段——她连你都能推出来当替罪羊，你觉得她会真的救你吗？”
兰姑姑的身体微微颤抖，却依旧嘴硬：“我没什么可说的！昨晚招的都是假的，是你们屈打成招！”
沈辞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放在兰姑姑面前：“这是你去年帮锦源记做假账的记录，上面有你的签名。还有，这是河南道绣坊主给你的银票，上面也有你的指纹。”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这些证据，足够让你凌迟处死！你若是老实交代，我还能求陛下饶你一命，让你在牢里安度余生；若是你还嘴硬，就别怪我不客气！”
兰姑姑看着纸上的签名和指纹，脸色瞬间惨白，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沉默了片刻，终于崩溃大哭：“我说！我什么都说！太后不仅让我做这些事，还让我联系了京营的几个将领，让他们在适当的时候，带兵包围行会，说是‘平定绣娘叛乱’！她还说，若是新政推行成功，沈大人你就会威胁到她的地位，所以一定要把你除掉！”
沈辞眼底冷光乍现，京营将领？看来太后是真的想孤注一掷了。他对李寺丞使了个眼色，李寺丞立刻拿出纸笔，记录兰姑姑的供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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