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红薯种植技术传授给刘家屯的三十人后,沈良玉对这几十个汉子们叮嘱道:“你们刘家屯大部分地都已种了粟米,如今开荒出来的生地,肥力不足,前两个月要多锄草,两个月后要翻藤,割掉一半以上的红薯藤,那红薯叶也是可以吃的。你们村今年能种的红薯面积也有限。”
他目光扫过众人,“记住,十月份收获时,无论产量多少,至少要留下三四百斤个头匀称、长相好的红薯,妥善保管,作为来年的种薯!这是你们刘家屯未来能否吃饱肚子的根本,切不可贪图一时口腹之欲,全都吃光了!”
刘家屯众人连忙躬身应道:“沈大人放心,我们就是饿死,也要留下种薯!”
沈良玉点点头,又将挖地窖储存法,详细地讲解了一遍,刘家屯众人听得如获至宝,感激涕零地记下,这才带着感激之情返回。
送走刘家屯的人,沈良玉立刻又催促槐树村的村民们,加快速度挖掘地里剩余的红薯,同时抓紧时间整地、施肥,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第二季红薯全部扦插种下去。整个槐树村在沈良玉的指挥下,全力忙碌着。
转眼便到了七月。
槐树村的田野里,已然换上了一片新的绿装。第二季的红薯苗已然扦插成活,嫩绿的藤蔓在初秋日充足的阳光和雨露滋润下,正奋力地伸展着枝叶,预示着几个月后又有一次收获。
这一日,王大、王二兄弟与李大胆、周虎四人,一同来到了沈良玉家的。经过红薯的大丰收,和之前对抗刘家屯、沈良玉展现出的非人神力,四人早已将沈良玉敬若神明。
“良玉哥,”王大率先开口,其实他的年龄比沈良玉还大几岁。他脸上带着一丝幸福的烦恼,“我们来跟你汇报个情况。现在咱们村,家家户户按您说的法子,地窖里都塞满了红薯!可收的太多,地窖实在装不下,好些人家都堆在堂屋里了。这眼看着第二季又要长起来,到时候怕没地方放,要烂掉不少啊!”
王二也挠着头道:“是啊,良玉哥,这红薯是好,顶饱,也甜。可也架不住这么多啊!要是烂掉就太可惜了。”
李大胆和周虎也连连点头,显然村里大多人家都面临着同样的困扰。巨大的丰收带来了喜悦,也带来了储存压力,这救命“仙粮”要是因吃不完而烂掉就太可惜了。
沈良玉闻言,并不意外。他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天。他沉吟片刻,开口道:“吃不完的,可以想别的法子保存。把红薯洗干净,煮熟或者蒸熟,然后切成片,放在太阳下晒干,用袋子装起来,能放很久,不容易坏。饿的时候可以直接嚼,也能用水泡软了再吃。”
四人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晒干了肯定占地小,也耐放!
“不过,”沈良玉话锋一转,“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最好的办法,还是拿出去卖掉一部分。”
“卖掉?”四人几乎异口同声,脸上都露出了疑惑和不舍的神情。这可是“仙粮”!是救命的宝贝!自己吃都嫌不够,怎么能卖掉?
看着他们疑惑又心疼的眼神,沈良玉知道必须给他们一个足以信服的理由。他示意四人坐下,耐心地解释道:“我知道你们舍不得。但这红薯,固然是好东西,却不宜长期当作唯一的粮食。”
他尽量用几人能理解的语言说道:“这东西虽然顶饱,味道也甜,但吃久了,对人的身子骨并不全是好处。”
“首先,它太‘甜’了。”沈良玉斟酌着用词,“比咱们常吃的粟米、野菜甜得多。老是长期只吃这么一样含糖量大的粮食,尤其是煮得烂烂的时候吃下去,时间长了容易让身体素质本身就差的人得一种叫‘消渴症’的病(糖尿病),到时候就麻烦了,这种病基本是无法治愈的,甚至有转变成“关格”病(尿毒症)的风险。”
顿了顿,沈良玉继续道:“其次,这东西吃多了,肚子容易胀气,反酸水,尤其是老人和孩子,肠胃弱,长期只吃这个,胃肠负担重,反而对身体不好。咱们得搭配着点别的粮食吃,比如粟米,或者是大米白面,这样营养才均衡,身子骨才结实。”
王大四人听得一脸懵逼,这“消渴症”、“关格”病他们跟本不知道是啥毛病,“营养均衡”的词儿他们也不太明白,四个人大字都不识几个。但沈良玉话语的核心意思他们倒是抓住了——就是长期只吃红薯,对身体不好!得搭配吃点别的!并且心里暗暗佩服沈良玉,他怎么就知道那么多,同样都是在槐树村长大的。
四人心中的不舍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对沈良玉的感激和信服。良玉哥果然是处处为他们着想,连这么深奥的道理都懂!
“良玉哥,我们听你的!卖!”王大坚定地说道。 “对!卖掉一些,换点钱买盐,买点粟米,再割点肉尝尝!”李大胆咂咂嘴,显然对肉食怀念已久。
见他们想通了,沈良玉便具体安排起来:“一开始,不用去太多人。你们四个,再找几个村里机灵点的后生,会算账的。组成队伍一起。每人带上百十来斤红薯去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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