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只觉得脑中思路不断碰撞,收获极大,她心里对治疗十三的腿疾总算有了一个初步的框架。
只是吴老提到的几味用于攻坚散结、解毒透脓的药材,如猫爪草、夏枯草、浙贝母、穿山龙等,市面上恐怕难以寻到佳品。
“猫爪草化痰散结,夏枯草清火散郁,浙贝母清热散结,皆是常用之品,然欲其力专效宏,非道地佳品不可。”
吴老捋须道,“然猫爪草生于山崖石峰缝,穿山龙喜阴湿林下,皆非易得之物。寻常药铺所售多为人工栽培,药力平和,用于寻常症候尚可,应对此等沉疴痼疾则恐力有未逮。”
青禾听着,心里却暗暗有了计较。她如今住在怀柔山边,山里植被茂密,人迹罕至,说不定就藏着些野生多年的好药材。回去之后定要多往深山走走,仔细探寻一番。
又聊了一会儿闲篇,吴老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板起脸道:“方才与你说了半天别人的病症,倒把正事忘了。”
“你面上新肉初生,最是娇嫩,万不可日晒风吹。每日仍需以温水软巾轻拭,不可用力。我新配的药膏早晚各敷一次,不可间断。饮食务必清淡,辛辣发物、肥甘厚味皆需忌口,以免助长内热,不利于疤痕平复。可记住了?”
青禾这次不敢怠慢,连忙一一应下:“是,晚辈都记下了,定当谨遵吴老嘱咐。”
看看时辰确实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回到怀柔怕是天都要黑了。
青禾起身,准备向吴老郑重道谢告辞,目光却在吴老满满当当的书架上流连忘返,只犹豫了片刻,她厚着脸皮开口:“吴老,您这儿关于外科痈疽以及草药辨识方面的书能不能借我几本回去仔细研读?”
吴老暼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倒也没拒绝。
他起身从里间书柜里取了三本旧书给她:“这本《外科心法要诀》,专讲痈疽疮疡、金疮跌打的外治之法,虽然不是孤本,却是我早年加了批注的。”
“这本《痧胀玉衡》虽主论痧症,但其中一些放血、宣泄邪毒的思路,或可触类旁通。还有一本则是《本草征要》,着重论述各类药材的性状、鉴别与临床应用心得,尤其详于草木金石之属。”
“这几本你拿去仔细看,”吴老将书递给她,语气严肃,“尤其是外科与本草与你今日所问关联甚大,需得用心,莫要辜负了这些典籍。”
青禾如获至宝,双手接过,连连道谢。收拾好书籍,又将那两支糖葫芦也小心地包好,心想正好带在路上吃,也能顶一顶饥。
出了诊所,钱兴早已套好马车等在门外。青禾上了车,车轮滚动,缓缓驶离了兵马司胡同。
马车行出一段路,拐上了通往城外的官道。
钱兴坐在车辕上,却不时地回头张望,眉头微微皱着。又走了一里多地,他忍不住放缓了车速,对车厢里的青禾道:“姑娘,后头好像一直有匹马跟着咱们。”
青禾闻言心下诧异,也掀开车帘向后望去。
只见官道后方不远处,果然有一人骑着匹栗色骏马,不紧不慢地跟着,见他们回头,那人似乎顿了顿,却并未停下,反而催马快走了几步,赶了上来。
待到近前,马上那人勒住缰绳,一张带着些憨直笑容的脸,不是张保又是谁?
他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地看向青禾,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今日轮休,左右无事。想着你们回怀柔路远,怕路上不太平,就跟上来送一程。送到地方我就回去。”
青禾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从京城到怀柔,骑马往返一趟,就算他身强体壮,颠簸下来怕是屁股都要被马鞍磨烂了吧?她心里又是好气,又是无奈。
“张保,你这......”她叹了口气,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嗔意。
张保只是憨憨地笑着,也不辩解,只调转马头不远不近地跟在了马车侧后方,俨然一副护卫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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