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田的晨雾裹着股甜润的暖,不是往日里单薄的清甜,是像把星纹的光揉碎了拌在水汽里,吸一口都觉得肺腑里透着亮。林烨踩着田埂走时,鞋尖沾了层淡金的粉 —— 是昨晚灵米摊晒时飘来的碎末,落在泥上竟没被晨露打湿,反而透着点微光,像撒了把细金。
“烨哥!这边的稻穗穗粒都鼓得快裂了!” 阿牛拎着竹篮跑过来,篮子里垫着赵婶绣的粗布,布角的稻花沾了灵米碎,也泛着淡金。他身后跟着几个半大孩子,每人手里攥着柄小镰刀,刃口是陈石头特意磨钝的,怕孩子们割稻时伤了手。这几天孩子们跟着大人在灵田历练,二柱之前总爱用镰刀拨稻穗玩,今天却蹲得规规矩矩,指尖轻轻扶着稻秆,连呼吸都放轻了 —— 前晚村长说 “灵田的稻穗现在是护村的宝”,孩子们记在了心里。
林烨走过去,蹲下身细看。稻穗垂着,却不是蔫,是沉实的坠,穗粒挨得密,泛着层淡金的光,不像往年的银白,倒像裹了层融化的星纹。他轻轻掰下一粒,指尖刚碰到米壳,就觉出不一样 —— 壳上有极细的纹路,像用银线画的小稻穗,顺着纹路能摸到股温温的灵气,比灵田本身的气更纯,更绵。
“这米…… 摸着像暖玉。” 阿牛凑过来,也掰了一粒,放在手心搓了搓,“比去年的灵米沉好多,还不硌手。”
正说着,赵婶拎着陶盆走过来,盆里装着刚淘好的灵米 —— 是昨天试收的半筐,淘洗时竟没掉一点米糠,水还清得能映出人影。灵米在水里浮着,像颗颗剥了壳的太阳子,水纹晃着,连盆底都映出细碎的星点。“烨儿,快把这米拿回去熬粥,我昨儿就觉得这米不一样,夜里做梦都梦到粥香飘满村了。”
林大山扛着竹筐过来,筐里的稻穗还沾着晨露,穗粒上的星纹没褪,亮得像缀了小灯:“先收半亩,留着半亩养田。村长说,这灵米怕是藏着老辈传的‘护脉根’,得省着用。”
一行人往村里走,刚到晒谷场,就见陈石头蹲在地上,手里拿着粒灵米,正用清玄的 “观纹镜”(昆仑带来的法器,能放大细微纹路)细看。他眉头皱着,又伸手摸了摸旁边的铁条 —— 铁条上涂的灵稻汁,纹路竟和灵米壳上的一模一样,只是更粗些。“这米壳的纹,跟我打铁时融的灵稻汁纹是一路的!像是…… 能锁住气似的。”
清玄也在一旁,手里的罗盘对着灵米,指针不再乱转,反而泛着淡青的光,顺着灵米的纹路绕圈:“昆仑典籍里记着‘灵种护脉’的说法 —— 当年凡域有混沌祸乱,昆仑修士下山,和各村的守护者一起培育‘灵种’,藏在护脉阵里,平时是寻常作物,阵眼激活时就会显真形,能储灵气、克邪祟。青禾村的灵米,就是当年的‘灵种’。”
“灵种?” 林烨攥紧手里的灵米,胸口的玉佩突然温了下,米壳上的纹路竟和玉佩的光缠在了一起,“那我娘…… 她知道这事吗?”
“不仅知道,还是她把灵种改良了。” 村长拄着守源杖走过来,杖头的兽头泛着淡金,刚靠近灵米,光就亮了三分。老人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灵米,眼里满是感慨,“老辈传着个故事,说咱们青禾村最早的灵田,是‘禾婆婆’开的。那会儿山里混沌气重,村民们种的庄稼都枯了,禾婆婆从昆仑来,带了把灵稻种,教大伙在灵脉边种田,还说‘这米是灵脉的孩子,护米就是护家’。后来禾婆婆走了,灵稻种一代代传下来,却慢慢成了普通的灵米 —— 直到你娘回村,她翻了老辈的账本,发现禾婆婆留下的灵种配方,又用昆仑的法子改良,才让灵米重新有了‘护脉’的底子,只是缺了星纹激活,一直没显真形。”
“禾婆婆?” 阿牛睁大眼睛,凑到村长身边,“她真的能让稻子长出灵气吗?”
村长笑着摸了摸阿牛的头:“真的。老辈说,禾婆婆种的灵稻,穗粒能映出星星,煮的粥能治风寒,撒的米糠能挡小邪物。你看现在的灵米,不就跟老辈说的一样吗?”
赵婶一听,赶紧拎着陶盆往灶房跑:“我这就熬粥!要是真能补灵气,以后守田的人就不用总靠守源杖了,村长也能歇会儿。”
灶房里,铁锅架在火上,水 “咕嘟咕嘟” 冒着泡。赵婶把灵米倒进去,刚搅了两下,就 “呀” 了一声 —— 灵米在锅里竟没沉底,反而浮在水面,像颗颗小金子,米油顺着锅沿往下淌,竟缠着丝银纹,像把星纹的光拉进了粥里。灶台上的青穗草,离锅近了些,草叶竟慢慢挺了起来,叶尖还泛了点金。
“这米…… 是活的。” 赵婶伸手碰了碰锅沿,不烫,反而温温的,像裹着灵气,“往年熬粥,灵米的气早散了,今年竟全锁在粥里,连火都变柔了。”
粥熬好时,晒谷场的灵米已经摊开了一片。陈石头带着壮丁,用灵稻汁混着刚磨好的灵米粉,在灵米堆周围画了圈 —— 粉一落地,就泛着淡金的光,像道看不见的墙,连晨雾都绕着圈走。吴石弓骑着黑马从山坳回来,马背上挂着张沾了黑泥的兽皮,黑马的鼻子里喷着白气,显然是遇到了小股妖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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