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石用游标卡尺量了量膏体的尺寸,长宽高正好是七寸、三寸、一寸,对应着“七村”“三尺漏缝”“一寸厚补层”。“连尺寸都在按渠事长,”他在本子上记下数据,“这膏是真的认渠、认人了,以后补漏时肯定特别管用。”他用铜铲把土坑周围的银丝网轻轻压平,网接触到星精土,立刻开始往土里缩,像在自己回填。
周伯把李月娘的竹笔从土坑旁拿起来,笔杆的兰花纹里嵌满了银绿的丝,像给兰花镶了道边。“这笔算养透了,”老人把笔递给林羽,“以后就由你带着,李月娘的灵气和新膏的气都在里面,记渠事时能显更多前人没写的细节。”笔杆传到林羽手里时,他明显感觉比之前沉了些,像藏着段沉甸甸的往事。
林羽翻开守诺册,用这支养透的笔在“取膏记”旁写下:“庚辰年夏,取兰土膏一块,重逾三钱,银丝缠体,气含兰玉”,笔尖划过纸页,竟有银丝从笔杆里渗出,落在字里行间,把字迹勾勒得格外清晰。册页的空白处,突然浮现出幅李月娘当年做膏的图:她蹲在同样的土坑旁,手里拿着同样的铜铲,身边也围着几只银渠虫,连晨光的角度都和现在一模一样。
“是李月娘!”影指着图惊呼,“她的动作跟赵山哥刚才取膏时一模一样,连铜铲插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赵山凑近看,发现图里李月娘的铁凿上,也刻着个小小的“凿”字,与他现在用的凿子标记完全相同。“是同一把凿子!”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我爷说这凿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原来最早是李月娘用过的!”
王禾数着图里的银渠虫,也是四十九只,虫群围绕的膏体上,同样嵌着颗稻壳。“连虫的数量、稻壳的位置都一样,”他感慨道,“这哪是巧合,是李月娘在教我们怎么做,一步都没差。”
李清禾的目光落在图里的石臼上,臼里的墨魂草叶数量正好七片,与她今天捣的数量相同。“她连我们会用多少草叶都算到了,”她轻轻抚摸着图中的石臼,“就像在提前铺好路,等着我们顺着走。”
刘石看着图里李月娘用的铜铲,铲刃的弧度与他带来的铜铲分毫不差,连铲柄上的磨损痕迹都一样。“这些工具根本就是一代代传下来的,”他恍然大悟,“我爹的铜秤、周伯的竹笔、赵山的铁凿……都是李月娘当年用过的,难怪用着这么顺手,它们早就认我们这些守诺者了。”
晨光透过总闸室的天窗,在守诺册上投下道光柱,图里的李月娘身影在光柱里渐渐变得清晰,像要从纸里走出来。她的动作、神态,与众人刚才取膏时的模样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哪是过去,哪是现在。银丝从笔杆里不断渗出,在图与现实之间织成道桥梁,把相隔二十年的时光连在了一起。
林羽合上守诺册时,听见笔杆里传来“沙沙”的轻响,像李月娘在里面写字。他知道,这道银丝织成的桥不会断,李月娘留下的手艺、工具、嘱托,会像这兰土膏里的银丝,缠绕着他们的守诺之路,一直绵延到第六百章的晨光里,甚至更久远的将来。
赵山把称完的膏体放进木盒,铜秤的槐木盘上,绿汁已经凝成个小小的“承”字;影数着回填的土坑,银丝网正慢慢沉入土中,只留下个淡淡的印记;李清禾把装母丝的瓷瓶放进竹篓,瓶身的“母”字在光里闪着银绿的光;王禾往土坑旁撒了把新的稻种,种子落在印记旁,像是在给银丝网做伴;刘石用游标卡尺测量最后一根缩回土里的银丝,记下它的长度,作为下次做膏的参考;周伯把李月娘的竹笔递给林羽,笔杆的兰花纹里,银丝正顺着纹路缓缓流动,像在书写新的守诺故事。
总闸室的渠水“哗哗”流淌,带着兰土膏的清香、银丝的灵气、新旧时光交织的暖意,往七村的方向奔去。而那本守诺册,就躺在石桌上,封面上的“守诺”二字被银丝勾勒得愈发清晰,仿佛在轻声诉说:所谓传承,从来不是复刻过去,而是让前人的智慧,在当下的时光里,开出新的花。
喜欢末世曙光:丧尸危机求生录请大家收藏:(m.suyingwang.net)末世曙光:丧尸危机求生录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