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军靴踩过记忆屏障下的草叶,带着露水的凉意顺着鞋底往上窜,却抵不过掌心玉佩传来的温烫。那枚吸收了记忆晶核的蓝莲玉佩,此刻像块被体温焐热的暖玉,纹路里流淌的金色光纹顺着指缝往外渗,落在根须编织的网格上,烧出细小的金色轨迹——像有人用烧红的铁丝在银网上写字。
“影叔叔还没回来吗?”李念的声音带着点担忧,小丫头蹲在光茧旁,手里的彩笔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影,旁边用红笔涂了个大大的太阳,“我画个太阳给他取暖,他就不会冷了。”她的辫子上别着朵新鲜的银触花,花瓣上的露珠沾着彩笔颜料,在光下像颗彩色的星星。
丫丫举着马克的备用光谱仪,踮脚往矿脉通道的方向望:“仪器没响,说明影叔叔没遇到危险!”小丫头突然指着光茧,“你们看!光茧薄了好多,能看到里面的绿芽了!”
林羽凑近光茧,果然看到原本厚实的金蓝色光膜变薄了大半,像层被风吹得绷紧的保鲜膜。膜内侧,第七片花苞的嫩芽已经舒展成指甲盖大的叶片,叶片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是由无数个迷你五角星组成的,与记忆种子的生长轨迹完全吻合。“是晶核的能量在起作用,”他摸着玉佩,“李说的‘记忆温度’,其实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气息——玉佩把矿脉里的记忆能量和这里的气息融合了。”
培育室的方向传来赵阿姨的呼喊,老人提着个保温桶快步走来,桶里的玉米粥还冒着热气,粥香里混着山楂糖浆的甜:“影那孩子让我给你们送早饭,他说矿脉里还有几个凯恩的巡逻兵要清理,晚点回来。”她把粥碗递给林羽时,手腕上的银触根须手链突然亮了亮,根须的末端指向光茧,“你看,连根须都知道这花苞快醒了。”
林羽接过粥碗,碗沿的蓝莲花纹路上还留着烧制时的细小气泡,像把星星锁在瓷釉里。他喝了口粥,玉米的清甜混着花蜜的香在舌尖漫开,目光花蜜光茧上,薄处的金蓝光膜已经能透出里面的绿意,像透过磨砂玻璃看春天的嫩芽。
马克举着光谱仪跑过来,仪器屏幕上的曲线像条欢快的波浪:“第七片花苞的活性指数突破80%了!刚才检测到它在吸收光茧的能量,就像……就像婴儿在吸收营养!”他指着曲线的峰值,“这个频率和林羽手里的玉佩完全同步,看来晶核能量真的和玉佩融合了!”
秦老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放大镜,镜片上沾着点矿晶粉末:“让我看看这光茧,”他把放大镜凑到光茧薄处,“啧啧,这膜的结构真精妙,外面是矿晶粉末形成的‘硬壳’,里面是糖霜和根须绒毛织的‘软垫’,李这小子把花苞当婴儿在养呢。”老人突然指着放大镜下的一点,“你们看,膜上有小孔!”
林羽也凑过去看,果然在光茧的薄处发现了密密麻麻的针孔,孔眼的大小刚好能让空气流通,却又能挡住外界的能量干扰。“是银触根须的绒毛扎的,”他想起贴胶带时丫丫总爱用根须戳胶带,“小丫头无意中帮了大忙,这些孔能让花苞呼吸,不然闷也闷坏了。”
李念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颗山楂核,核上刻着个小小的笑脸:“这是我昨天刻的,”她把核放在光茧旁,“爸爸说过,山楂核里有‘土气’,能让植物长得更旺。”核刚放下,光茧突然轻轻颤动了一下,薄处的绿意又浓了几分。
赵阿姨笑着捏了捏李念的脸蛋:“还是你懂你爸爸的心,他当年在培育室种第一株蓝莲花时,就爱在花盆里埋颗山楂核,说‘接地气’。”她往光茧周围撒了些银触花蜜,“再给它加点甜,让它长得更欢实。”
花蜜花蜜光茧上,立刻被膜吸收,膜内侧的叶片突然舒展了些,边缘泛起淡淡的粉色,像害羞的小姑娘。林羽的玉佩突然发烫,他低头一看,玉佩上的蓝莲花纹路正在缓慢转动,与光茧里叶片的舒展节奏完全一致。“是能量共鸣,”他突然明白,“玉佩里的晶核能量正在引导花苞生长,就像老师在教学生走路。”
矿脉通道的方向传来能量枪的轻响,接着是影的声音:“清理干净了!”众人回头时,看到影正大步走来,作战服的袖口有处破损,沾着点黑色的粉末——是凯恩巡逻兵的能量残留,但已经被根须的甜味中和成了灰黑色。“凯恩的人在矿脉里藏了个能量干扰器,被我拆了,”他扬了扬手里的金属碎片,“不过发现了这个。”
影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记录仪,外壳已经被能量灼烧得发黑,但还能看清上面的凯恩实验室标志。“里面有段录音,”他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电子音:“……第七片花瓣……是……记忆屏障的……核心……拿到它……就能……控制……所有记忆能量……”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林羽握紧了手里的玉佩,突然意识到李为什么要把第七片花瓣藏得这么深——它不仅是记忆屏障的最后一块拼图,更是控制整个屏障能量的关键,一旦被凯恩得到,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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