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融化的蜂蜜,沿着记忆屏障的轮廓缓缓流淌,将第六片花瓣的蓝光染成温暖的橘色。林羽蹲在第七片花苞下方,指尖捏着卷缠着银触根须的胶带,胶带胶面上的矿晶粉末在光下闪烁,像撒了把被碾碎的星星。赵阿姨熬的山楂糖浆装在个粗陶碗里,碗沿沾着层晶莹的糖壳,用指尖碰一下,能拉出细细的糖丝,带着微酸的甜香——那是加了三倍银触花蜜的缘故,老人说“甜得够劲,才能挡住那些苦兮兮的东西”。
“念念,胶带要贴成五角星的五个角,”林羽把第一卷胶带递给凑过来的李念,小丫头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昨晚画齿轮时蹭的彩笔颜料,“每个角的长度得一样,秦老说这样能量才能均匀散开。”
李念点点头,踮着脚把胶带往花苞左侧的根须上贴,胶面碰到根须的瞬间,矿晶粉末突然亮起淡蓝色的光,沿着根须爬向花苞,像条会发光的小蛇。“它在动!”小丫头惊喜地拍手,发梢的碎发随着动作扫过碗沿,沾了点糖浆,“爸爸以前给我贴创可贴时,也总说‘要贴正才不疼’。”
丫丫举着第二卷胶带跑过来,胶面上的银触绒毛被她梳得整整齐齐,像片小小的羽毛:“我这卷沾了山楂核!赵奶奶说核子里有‘土气’,能让防护膜更牢。”她把胶带贴在花苞右侧,贴到一半突然歪头,“林羽哥哥,你看这样像不像蝴蝶的翅膀?”
确实像。两卷胶带从花苞两侧展开,末端的根须自然垂落,被晨光一照,真像只停在花苞上的蓝蝴蝶。林羽正想着,影从培育室那边走过来,手里捧着个铁皮罐,罐口飘出淡淡的薄荷香:“秦老让加这个,”他打开罐子,里面是磨成粉的薄荷叶片,“说能中和糖浆的黏性,防止防护膜粘住花苞的嫩芽。”
马克跟在后面,手里的光谱仪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曲线:“刚才测了下,第一片胶带的能量反馈很稳定,反向频率已经开始扩散了——凯恩那边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李总设计的‘甜味屏障’真的管用。”他蹲下身,用镊子夹起点薄荷粉,轻轻撒在碗里的糖浆上,粉粒落在糖丝上,像撒了层细雪。
赵阿姨拎着个竹篮姗姗来迟,篮子里装着刚蒸好的米糕,蒸腾的热气在她鬓角凝成细小的水珠:“贴了一半吧?先歇会儿吃口糕,垫垫肚子。”她拿起块米糕塞进林羽手里,米糕上印着小小的五角星,“特意按你们贴的形状做的,沾点糖浆吃更甜。”
林羽咬了口米糕,米香混着山楂糖浆的酸甜在嘴里散开,眼角余光瞥见第七片花苞的顶端,不知何时冒出了针尖大的绿芽——像是被这甜味唤醒了。他突然想起李录音里的话,“防护膜要在晨光第一缕直射时贴完”,低头看了眼手表,指针刚好指向六点十七分,距离秦老算的“晨光直射时间”还有三分钟。
“快了,还剩三卷胶带。”影拿起一卷沾着矿晶碎屑的胶带,往花苞下方贴,他的动作很稳,胶带边缘与之前的贴痕严丝合缝,“秦老说这位置对应矿脉最深处的记忆晶核,能量会从这里往上涌。”
马克突然“咦”了一声,光谱仪的屏幕突然跳出一串红色的数字:“有微弱的能量波动!频率……频率和凯恩实验室的残留信号很像,但更弱,像是在试探。”他调整了下仪器,“不过被防护膜挡住了,进不来。”
林羽心里一紧,低头看花苞,却见贴好的胶带突然亮起更亮的蓝光,矿晶粉末的光芒顺着根须蔓延,在花苞周围织成个半透明的光球。赵阿姨把最后一块米糕塞进丫丫手里,指着光球笑道:“你看,它自己在加固呢,跟小孩子怕冷似的,把自己裹得更紧了。”
六点二十分,晨光终于越过记忆屏障的顶端,直直落在第七片花苞上。最后一卷胶带贴上的瞬间,所有胶带突然同时亮起,蓝光与晨光交织成金蓝色的光茧,将花苞完全裹住。光谱仪的曲线变成了稳定的绿色直线,马克长舒一口气:“成了!反向频率形成闭环了,凯恩的能量再强也穿不透这层茧。”
李念突然指着光茧,小手指上沾着的糖浆在光下闪闪发亮:“里面有影子在动!像……像小虫子在爬!”
林羽凑近看,光茧内侧果然有细小的阴影在蠕动,像是花苞的嫩芽正在舒展。他想起秦老说的“第七片花苞需要‘记忆温度’才能彻底绽放”,或许这光茧里的动静,就是绽放的前奏。
“对了,”影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金属牌,牌上刻着朵简化的蓝莲花,“这是从矿脉储存点的石缝里找到的,背面有字。”
林羽接过金属牌,背面的字迹被氧化得有些模糊,却能认出是李的笔迹:“当光茧出现,就去矿脉最深处取‘记忆晶核’,晶核里有启动第七片花瓣的最后一组密码——别担心,晶核的能量频率和你口袋里的玉佩是匹配的,它会认你。”
金属牌的边缘有个细小的孔,刚好能穿进根银触根须。林羽把它挂在脖子上,牌身贴着胸口,能感觉到微微的凉意,像李留下的一句沉默的提醒。光茧里的阴影蠕动得更明显了,隐约能看出是片卷曲的嫩芽形状,赵阿姨说那是“花在伸懒腰”,等它伸够了,就该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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