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府,正堂。
“哐当!”
汝阳王如一阵裹着腥风的怒虎,直闯入堂!看也不看,一屁股重重跌坐主位!精钢虎头帅盔被他掼桌案上,震得茶盏叮当乱跳。
两名贴身侍女惊得缩颈屏息,端着热巾的手僵在半空,哪里敢上前。
“都出去!”一声清脆利落的命令传入耳中。赵敏一袭劲装,飒爽迈入。侍女如蒙大赦,慌忙躬身退出,悄然将厅门合拢。
侍女连忙告退,且把门关上。
赵敏走近,素手轻抚父亲冰冷甲叶上早已干涸的深褐血印,声音压得极低:“爹爹,朝堂之上,可是脱脱那老匹夫又作妖了?”
“作妖?”汝阳王喉间一声闷雷咆哮,猛地一掌又拍在案头“岂止是作妖!竖子脱脱,欺本王太甚!”
他那布满老茧与刀疤的拳头捏得咯嘣作响,仿佛要将空气攥碎。
“陛下被他灌了迷魂汤!竟将讨贼元帅、节制天下兵马的斧钺,尽数交给这厮!连本王麾下儿郎,也要听他调遣!!”他目眦欲裂,钢牙挫响,“临了……临了那老狐狸还装模作样,让本王在府里——静候他那狗屁的‘捷报’?!呸!耀武扬威的老贼!!”
狂风骤雨般的怒骂喷涌而出,胸膛急促起伏几番,那股冲顶的怒气才平复下来。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复杂:“呵,只可惜脱脱打错主意了,张无忌可是不同寻常。”
“敏敏,你可没说过那家伙有如此能耐,一日内,不单单解了徐州之围,还灭了八万的士兵。更可怕的是,他履行我们的赌约,自始至终未使那惊世骇俗的‘万剑归宗’。”
赵敏叹了叹,“我也没料到他如此勇猛,或许是岳飞亲传他些兵法吧。”
她秀眉微蹙,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异色。她都未曾见过张无忌在战场上使用过兵法,以前都是直接正面对敌,遇到军队,直接冲过去,遇到城墙,直接一剑拆了。
哪会像如今一样,奇袭,偷营,又是借助天象。妥妥的就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
“但那兵法,我与你哥哥皆研习精深,谁能如他这般……天纵神机,举重若轻。”汝阳王叹了叹,“只能说张无忌他天纵奇才啊!”
“爹爹,暂且不说他。”赵敏话锋一转,“陛下向来倚重您为柱石擎天。此次为何不让你去征讨徐州?”
汝阳王猛然警觉,沉吟片刻,倏然眼中精光一闪,低啐道:“莫非……因太子?”
“太子?”
“嗯。奇皇后那麟儿,太子爱猷识理答腊,为父近时见过几次。”汝阳王的声音低沉下去,“龙章凤姿,仁厚沉毅,确是社稷之器……”
赵敏幽幽道:“爹爹,看你是被卷入皇帝与太子的斗争。”
汝阳王默然,半晌方缓缓点头:“既已如此。不妨顺势而为。太子确是可造之主,且奇皇后等人,素来与我等关系不错。”
“爹爹有意拥立东宫?”赵敏语声微冷,“太子虽仁,然年岁尚浅。若登大位……那位奇皇后娘娘,岂是安于深宫垂帘的弱质女流?”
奇皇后!高丽贡女之身入元宫!以惊世容姿、狠辣手段,击溃皇后,独掌六宫!其子得以册立东宫。此等妇人,岂是易与之辈?
汝阳王沉默如铁,唯眼中闪过一丝决意:“当今陛下……暮气日深,难御虎狼之群臣。脱脱把持朝纲,祸乱朝野……朝中乌烟障目,非雷霆难清!”
赵敏指节无意识地蜷起:“若此番脱脱南下惨败……”
“便是拔除这老树盘根的天赐良机!”汝阳王眸中寒芒一闪!
旋又化作一声苦涩冷笑:“只是陛下心软,未必下得去那般辣手。终归,是要保下他。”
徐州城内,一片热火朝天。
许多民夫正在忙着把城墙加高加厚,他们脸上都露出笑意,只因为他们已经不再需要被元人欺辱,能吃饱喝足,不再惧怕饱一顿饥一顿了。
城墙下,万千民夫担土砌石,挥汗如雨。手中活计沉重,脸上却眉开眼笑——再不怕挨元人的鞭子。肚子里有食儿,心就踏实。
加高城墙,便是加了自家活命的指望。
校场边,秋阳高悬如金锣。一队队新卒挺枪拔刀,汗珠子砸在脚下的黄土上,“扑扑”作响!刀枪映着日光,闪出片片耀眼的白。
而与这喧嚣截然相反!
厅堂一角,几张青石板条案围坐的几位将军,常遇春、朱元璋、徐达、胡大海等人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张无忌的讲述。
这几人,是张无忌经过这些时日观察后,觉得是可造之才后,便让他们聚集一起,传授他们武穆兵法。
虽然各个都听得很仔细,学得也很用心,但有人一脸愁眉苦脸,有人恍然大悟,有人若有所思,不一而足。
“报,教主,李元帅那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请教主并诸位将军速移驾议事厅。”
众人闻言,便知道是有大事发生了,料想定是元廷又派兵过来攻打他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