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下,元军大营烟火虽渐熄,浓雾亦徐徐消散,只余满地狼藉废墟。
降卒瘫坐在地,兵器堆积成山,哀哀呼痛之声此起彼伏。
城楼吊桥“嘎吱”放落,芝麻李领着属下冲杀而出,人人脸上都带有黑眼圈,却掩不住那份死里逃生的狂喜。
一见张无忌身影,芝麻李眼眶乍红,抢前几步,纳头便拜:“教主,神威通天!若非教主如天神般杀到,徐州城很快便是覆巢完卵!李二这条命,是教主救的。”感激至深,几乎哽咽。
这几日被围后,芝麻李等人又得知附近城镇被逐一击破,是愁的睡不着。
张无忌上前虚扶,温言道:“李帅言重。明教上下,皆如手足。此地便托付于你。降卒不可虐,善加安抚;四乡百姓,更需赈济。”
芝麻李连声应是,正欲细述感激之情,张无忌已接着道:“萧县危在旦夕!彭大、赵均用皆我教肱骨,岂能坐视?徐达!”
“未将在!”徐达一步跨出。
“命你率两千人,协同芝麻李部众,于徐州周边肃清残敌,安抚地方!”
“遵令!”徐达抱拳,转身便行。
“朱元璋、胡大海!”
“在!”二人应声肃立。
“整饬兵马,补充马匹军械,听候调用!”
“得令!”
“常遇春,点齐一千五百精锐步骑,饱食一顿后,随我再赴萧县。”
“是。”常遇春领命而去。
众人稍事休整,一个时辰后,趁着天色尚早,一支彪悍但隐秘的军马已离了徐州,再度没入淮北秋日的原野。
离萧县尚有二十余里,张无忌便命大军隐于一片芦苇荡深处。
他与身后数十名精心遴选、机灵勇悍的健卒一同翻身下马。早有准备,取出了事先备下、沾染血污的残破元兵衣甲换上。
脸上更是用地上烂泥和着不知何处寻来的牲畜冷血厚厚涂抹,乍看便是一群丢盔弃甲、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溃兵!
为了能更真实,张无忌命人押上先前俘虏的几名元军千户、百户。
这些俘虏已被他用摧心夺魄之术催眠几人,让几人是他们认作仅存的亲兵,历经血战护着他们从月阔察儿惨败营中亡命杀出,此刻正要去投靠近在咫尺的同知宝童大人。
不过片刻,一支约莫百人、队伍拖沓、衣甲褴褛、浑身泥泞腥臭的“残兵败将”,便相互搀扶着,踉踉跄跄地朝着萧县城北元军大营蹒跚而去。哀叹呻吟之声不绝于耳。
刚近大营辕门,已有元军巡逻兵厉声喝止:“站住!哪来的溃兵?!报上名号!”
那为首的“千户”抬起一张污血混着泪痕的脸,嘶哑道:“我等本是枢密院元帅月阔察儿帐下。今日州大败,大帅没了。只有我们逃得性命来投奔宝帅。”
盘查的元兵验过他们腰间令牌,确是元军制式,再看眼前溃兵惨状,不似作伪,当即脸色大变,慌忙命人飞骑入营:“速报宝帅——月阔察儿元帅兵败徐州!”
且喝令打开辕门,放这支可怜队伍进去。
营地核心主帐内,枢密院同知宝童正盯着萧县城头焦灼。昨日方得大帅急报,言已困死徐州,催他力克萧县,绝其后援。
正是志得意满之时,骤然闻听月阔察儿凶信,刹那间如五雷轰顶。
“什么?!徐州大败?!这……这如何可能!”他霍然起身,“把那些逃出火口的溃兵,连那几位将官,都给我带进来!本帅要亲闻——细细道来!”
这百余“溃兵”跌跌撞撞,顺利被引入帅帐。
藏身于那被摄魂的千户身后,张无忌目光如电,飞快一扫:正中虎皮座上一人,身着华贵镶铁皮氅,面沉如水,可不正是元军主将,枢密院同知宝童。
杀机顿起。
说时迟,那时快!张无忌身如鬼魅般倏然闪出,右手食指凌空一弹。
嗖!
一颗小石子裹挟着凌厉无匹的指风,如陨星般穿破空气!不偏不倚,正中宝童眉心!
“噗!”
宝童连一声痛呼都未及出口,身体猛地一僵!双目圆睁,惊疑凝固在脸上,眉心一点血红渐渐化开,生机瞬间断绝,“嘭”地一声重重栽倒。
帐内护卫惊呼刚起,张无忌身形疾如旋风,衣袖飞卷之际,几名近身卫兵如遭雷击,哼都未哼一声便萎顿在地。
张无忌毫不停顿,从怀里取出红巾戴在头上,“弟兄们,现在夺旗!破营!随我杀敌!”
“杀!!!”身后数十名假扮的“溃兵”刹那间撕去伪装,露出内里早已磨利的长刀!吼声震天!
张无忌更不停留,足尖一点已掠出帐外。
“砰!砰!”掌风过处,两名守卫辕门的元兵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再看他猛地回身一探,凌空对着那高高的中军帅纛信手一斩!一道无形剑气自指尖激射而出!
“嗤啦——!”
“喀啦!”粗壮旗杆应声而断!那面象征着枢密院同知威严、高高飘摇的“宝”字帅旗,颓然坠落,砸入泥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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