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那时候就给我下了蛊!”苏清禾的声音带着哭腔,镜碴的青光里,幼年的她正含着沈氏递来的糖,而沈氏的另一只手藏在袖中,捏着空了的药瓶,嘴角勾起诡异的笑。
侍女突然磕头如捣蒜:“老奴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是护心蛊!沈氏说这蛊能保您平安,其实是……其实是为了让您的心脏与她的还魂阵产生共鸣,到时候……”
“到时候我的心头血,就是她还魂的药引。”苏清禾接过话头,声音突然变得平静,平静得让周显心惊。她合上日记,镜碴的青光在掌心凝成细刃,“她杀了我娘,养我十几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挖我的心?”
腹中的悸动突然变得温柔。苏清禾下意识地抚摸小腹,镜碴的青光里,婴儿的虚影突然变得清晰——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能看清眉眼的男婴,额间的龙纹胎记在红光中闪烁,正对着她眨眼睛。
“娘,别信她。”
稚嫩的声音突然在藏经阁响起,不是从嘴里说出来,而是直接钻进脑海。苏清禾猛地抬头,周显和侍女都一脸茫然,显然只有她能听到。婴儿虚影对着她伸出小手,像是要抓住什么,然后指向日记最后一页的公式,虚影的嘴角竟露出个与明煜完全相同 的冷笑。
“你……”苏清禾的心脏狂跳。这是腹中胎儿第一次开口说话,而他说的“别信她”,显然指的是沈氏的还魂计划。难道这孩子知道些什么?
侍女突然尖叫起来,指着苏清禾的小腹:“龙纹胎记!和先帝的一模一样!沈氏说过,要是您怀了龙种,护心蛊就会……”
话没说完,藏经阁的门突然被撞开。明煜浑身是雨地冲进来,龙涎香在他掌心凝成光团,看到苏清禾手中的日记时,光团突然炸裂:“清禾,别信沈氏的鬼话,她……”
“我知道。”苏清禾抬头,眼里的泪水已经干涸,只剩下淬过冰的坚定,“她不是要还魂,是要用我和孩子的血,做她的完美容器。”她晃了晃手中的日记,“这上面写得很清楚。”
明煜的盲视突然“撞”到婴儿的虚影,看到那清晰的龙纹胎记时,瞳孔骤然收缩。他快步上前握住苏清禾的手,龙涎香与她指尖的金光相融,在半空凝成道龙凤图腾:“不管她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让她得逞。”
谷雨的雨还在下,藏经阁的窗棂被风吹得吱呀作响。苏清禾低头看着掌心的镜碴,婴儿虚影已经隐去,但那句“娘,别信她”还在脑海里回荡。她突然想起沈氏日记里的一句话:“护心蛊需至亲血脉才能存活,我的女儿,注定要成为最完美的容器。”
“她错了。”苏清禾轻声说,指尖的金光与明煜的龙涎香交织,“我不是容器,我是镜卫圣女,是你的皇后,是这个孩子的娘。”
周显突然指着日记封皮内侧:“圣女快看!这里有行小字!”
苏清禾翻开封面,只见内侧用血写着行极细的字,几乎要被虫蛀蚀干净:“吾女清禾,额间应有朱砂痣,与李氏同款……”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眉心——那里光滑一片,从未有过痣。
“这是……”明煜的声音发紧。
“是苏夫人换的。”侍女突然开口,声音带着释然,“苏夫人当年给您点了颗假痣,说‘这样就没人能认出你是沈氏的女儿了’。她还说,等你长大,就把真相告诉你,让你自己选要做镜卫圣女,还是……”
还是沈氏的女儿。
苏清禾的盲视突然穿透藏经阁的墙壁,“看”到祭坛顶层的密室里,沈氏正对着水镜冷笑,手里把玩着半块与苏清禾身世玉佩 相同的龙纹佩。而水镜里映出的,是苏清禾此刻握着日记的模样。
“她在看我们。”明煜握紧苏清禾的手,龙涎香在周身凝成防护罩,“她想逼你失控,想让护心蛊提前发作。”
苏清禾将日记塞进怀中,镜碴的青光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她不会得逞的。”她看向明煜,眼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带我去血莲池,我要亲自问问她,为什么要用一条人命,换她那肮脏的还魂梦。”
腹中的婴儿像是在回应她,轻轻踢了踢她的掌心。苏清禾低头笑了笑,指尖的金光与镜碴的青光交织,在藏经阁的地面映出个小小的龙纹印记——那是属于她和孩子的,与沈氏无关的印记。
谷雨的雨渐渐停了。苏清禾跟着明煜走出藏经阁时,天边裂开道金色的光,照亮了黑风寨祭坛的轮廓。她知道,从打开那本日记开始,她就再也不是那个活在谎言里的镜卫圣女了。
她是苏清禾,是被两个母亲用性命守护过的人。这场关于身世、血脉与还魂的战争,该由她亲手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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