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智盯着那枚玉印,见上面刻痕陈旧,确是老物件,心中的疑虑稍稍减轻。他想起昨日在绸缎庄外,张掌柜从门缝里塞出的纸条,想起王掌柜鬓角的白发,心中的挣扎越来越烈——若错过这机会,文化复兴或许真的要就此夭折。
“林先生,”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打算如何相助?资金从何而来?又有什么条件?”
林文轩将玉印推到路智面前,眼中满是真诚:“在下愿出十万两银票,作为文化复兴的启动资金,后续若有需要,还可追加。至于用途,全由公子安排,在下绝不干涉。唯一的条件,便是公子务必坚守初心,让琴棋文化重焕生机。”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银票数额巨大,纸质精良,盖着“和记商行”的鲜红印章,在晨光下泛着光泽。
路智的呼吸猛地一滞,指尖触到银票的瞬间,只觉得滚烫。十万两,足够覆盖展览的场地、道具、酬劳所有开支,甚至还能结余一部分用于后续的推广。他望着林文轩坦荡的眼神,望着桌上的玉印与银票,心中的防线终于松动。
“容在下再考虑三日。”路智起身拱手,“三日后,在下定给先生答复。”
林文轩点头应允:“好。这三日,公子可派人调查在下的底细,若发现半句虚言,此事便作罢。”
回到筹备处,路智立刻找来暗线,让他们火速调查林文轩的背景。三日后,消息陆续传回——林文轩确是“和记商行”东家,在江南有三座茶场,西域有两处文玩据点,与孙富素无往来;更重要的是,他每年都会匿名资助文庙的古籍修复,已持续五年之久,赵老学者对此可以作证。
路智心中的疑虑彻底消散。他再次来到“听雪楼”,林文轩已在雅间等候,桌上还摆着那套紫砂茶具。“林先生,”路智深深鞠躬,“在下愿与先生合作。只是此事重大,还望先生与在下签订契约,明确双方权利义务。”
林文轩朗声大笑:“公子考虑周全,正合我意。”
契约很快拟好,字迹工整,条款清晰。林文轩签字时,笔尖流畅,毫不犹豫;路智落笔时,指尖虽有微颤,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签完字,林文轩将银票递给路智,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子放手去做,若孙富有异动,在下也能帮衬一二。”
路智接过银票,只觉得沉甸甸的,不仅是银子的重量,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他望着窗外,护城河上的冰开始融化,露出粼粼波光,几只水鸟掠过水面,留下浅浅的涟漪。
回到筹备处,柳儿与林伯正在焦急等待。见路智回来,柳儿立刻迎上前:“路公子,怎么样了?”路智举起银票,脸上露出多日来的第一个笑容:“资金的事,解决了。”
屋内瞬间爆发出欢呼,林伯捋着胡须,眼眶都红了;柳儿拿起桌上的策划书,指尖划过“琴棋展览”的字样,笑得眉眼弯弯。烛火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温暖而坚定。
可路智心中,仍有一丝隐隐的担忧。他摩挲着手中的玉印,指尖感受到刻痕的温度——林文轩的相助太过及时,太过周全,真的只是因为“初心”吗?他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心中暗忖:无论如何,文化复兴的路总算能继续走下去了。至于这背后是否有隐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桌上的契约与银票上,泛着温暖的光泽。资金困境暂解,曙光初现,但路智知道,这只是与孙富较量的开始。他握紧手中的玉印,眼中闪过一丝坚毅——这场仗,他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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