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真相渐明,孙富狡辩
风从广场西侧的胡同里卷来,带着雪末和炭火的味道,吹得火把“噼啪”作响。高台上的两人,一静一动,形成鲜明对比——路智双手按在木桌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沉稳地看着台下;孙富则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焦躁地踱来踱去,锦袍下摆扫过地面,溅起细碎的雪泥。
“大家不要被这个所谓的证人迷惑!”孙富猛地抬起头,声音尖锐,像要把每个人的耳朵刺穿,“他是路智花钱雇来的托!你们想想,一个杂役,凭什么敢站出来指证我?肯定是收了好处!”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戳向路智,那枚羊脂玉扳指在火光下闪了一下冷光,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威胁。台下的嘈杂声顿时低了几分,几个人交头接耳——有人半信半疑地摇头,有人皱着眉打量阿贵,还有人悄悄缩了缩脖子,似乎怕惹祸上身。
路智向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像压得住全场的重锤:“孙富,你说阿贵是我雇来的,可有凭证?若有,拿出来;若没有,便是污蔑。你我都清楚,污蔑证人,是何罪名。”
孙富被这句话噎得一愣,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他的手指在空中抖了抖,最终攥成拳,硬着脖子道:“凭证?我不需要凭证!他不过是个杂役,谁知道他是不是被你用几两银子收买了?你路智一早就心怀不轨,打着文化复兴的旗号,实则是想借机攀附文庙,踩着商界联盟上位!”
台下有人“嘘”了一声,也有人低声附和——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京城,底层人的话,向来不如高门大户的一句话值钱。寒风钻进人群的缝隙,带来一阵“嘶嘶”的吸气声,几个人把衣襟裹得更紧了。
路智没有急着反驳,他侧过身,示意柳儿把那本从西头破窑找回的账本副本拿上来。柳儿双手捧着账本,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纸页翻动时发出干燥的“沙沙”声。路智指着其中一页:“大家请看,这是孙二狗亲笔改的数字——‘二百两’改成‘五百两’,墨色深浅不一,笔划有重写的痕迹。赵老,您给大家说说,这是不是同一人、同一时间写的?”
赵老学者戴上老花镜,用指尖轻轻摩挲那行字,低声道:“这笔迹,是孙二狗的没错。但‘五’字的竖笔明显是后加的,墨色发亮,是新墨;而‘两’字的墨色发乌,是陈墨。两者至少间隔了一个时辰。”
“还有这个。”路智又从木匣里取出一张宣纸,上面拓着一个浅浅的印记——是孙富私章的压痕,“这是我们在‘民生报馆’的废纸上拓下来的。孙富,你说账本是你亲手核对的,可你的私章压痕,出现在报馆的废纸上——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派人去报馆威胁时,随身带着私章,准备随时盖印伪造凭证。”
台下一阵哗然,几个记者的笔尖飞快地在纸上滑动,“刷刷”声此起彼伏。有人忍不住喊道:“这就说得通了!孙富连报馆都敢威胁,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孙富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忽然冷笑一声,转身面向人群,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各位乡亲,我承认,我确实派人去报馆说过几句话——那是因为他们登的文章失实,我作为商界联盟的会长,有责任维护商界的声誉。至于账本,我可以当场重算,让大家看看,路智到底有没有挪用资金!”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算盘,“啪”地一声放在桌上,珠子“哗啦”一响,清脆刺耳。他的手指飞快地拨动算盘珠,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台下的几个穿短打的汉子——那是他带来的护卫,正挤在人群里,像随时准备动手的狼。
路智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他忽然转头,对台下的捕头拱手:“捕头大人,既然孙会长要当场重算,可否请府衙的账房先生上来核对?这样既公平,也免得有人说我们私设公堂。”
捕头正愁没机会插手,立刻点头:“正有此意。”他一招手,身后一个瘦高的中年人走了上来,手里提着个小木箱,里面装着账册和算盘。这是府衙的主簿,以精于账目闻名。
孙富的手指明显顿了一下,算盘珠“啪嗒”掉回原位。他强笑道:“主簿大人亲来,再好不过。”
“那我们就从领款开始。”路智抬手示意,柳儿把联盟财务科开具的“二百两领款凭证”放到主簿面前,“这是我领取活动经费的凭证,上面有财务科的印鉴。孙会长,你说我领了五百两,可否请你拿出财务科的原始记录?”
孙富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这个……原始记录在财务科,我没带。”
“巧了。”主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声音带着一丝讥讽,“我来时刚从财务科路过,他们说原始记录昨天被人借走了——借走的人,正是孙会长的人。”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有人忍不住拍了拍大腿:“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孙富的脸色彻底变了,他忽然猛地一拍桌子,算盘珠“哗啦”滚落一地,“够了!你们一个个串通一气,就是想栽赃我!我孙富在京城三十年,为商界做了多少贡献,难道就凭你们几张破纸,几句谎话,就能毁了我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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