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坟的柴火...嫌少?!”李三笑嘶哑的咆哮混着血腥气炸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扑来的鼠潮上。新生的白发被腥风扯得笔直,后背腐蚀伤口崩裂的血混着冷汗浸透破烂衣衫。他右臂肌肉贲张,那把刻着“蛮”字的锈刀横在身前,刀尖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颤——不是恐惧,是同归于尽的疯狂!
“柱子!”他头也不回地嘶吼,“刀!给老子...举稳了!”左臂那片乌黑腐蚀伤传来刺骨阴寒,几乎握不住刀柄。
柱子缩在神龛角落,怀里死死抱着瑟瑟发抖的丫丫,闻言拼命点头,用尽吃奶的力气将锈刀举过头顶,刀刃对着庙门破洞的方向,小脸吓得惨白:“哥...举...举着呢!”
鼠王庞大的黑影堵死破洞所有的光,幽绿的瞳孔锁定李三笑心口——那里,蝶梦簪紧贴的位置!它喉咙里发出磨刀般的嘶嘶声,布满幽蓝利爪的前肢猛地抬起,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耳膜!腥风扑面,带着腐肉和死亡的气息!
避无可避! 李三笑瞳孔缩成针尖!心口那半截蝶梦簪猛地一烫!尖锐的灼痛瞬间贯穿神经!不是幻觉!
“小蛮...”他喉咙里滚出破碎的气音,布满血污泥污的脸上肌肉扭曲,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狰狞!他竟不再看那拍落的巨爪,布满血丝的眼睛只死死钉在鼠王那双幽绿的竖瞳上!
“本大侠的坟头...烫得很!”他嘶哑咆哮,锈刀用尽残存力气向上反撩!不是格挡,是直劈鼠王那双令人作呕的眼睛!刀身那个模糊的“蛮”字在昏暗光线下,如同干涸的血痂!
柱子吓得闭上眼,高举的锈刀剧烈颤抖! 丫丫把小脸死死埋在柱子怀里!
就在鼠爪距离李三笑心口不到三寸、锈刀刀尖将将触及鼠王下颚的刹那——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不是来自鼠爪,而是来自庙宇侧面那堵摇摇欲坠、爬满蛛网和灰尘的土墙!
整面土墙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轰然向内炸开!碎石、烟尘、朽木如同暴雨般四射飞溅!狂暴的气流裹着浓烈的、烧焦枯草混着劣质辛辣酒气的味道,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庙内令人窒息的妖氛!
“噗——咳咳咳!” 猝不及防的鼠王被这狂暴的气浪和飞溅的碎石砸得一个趔趄!拍向李三笑的巨爪本能地回缩护头!幽绿的竖瞳里闪过一丝惊怒和难以置信!
李三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耳膜嗡鸣,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神龛基座上!牵动伤口剧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弥漫的烟尘中,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向破开的墙洞!
尘埃未散。 一个歪歪斜斜、拎着个巨大酒葫芦的黑影,拖着沾满污泥的赤脚,一步三晃地踏了进来。破烂的麻袋衣裳,乱糟糟的花白头发沾满墙灰,不是老酒鬼又是谁?!
“啧...”老酒鬼浑浊的醉眼扫过庙内一片狼藉,扫过被气浪掀翻、吱哇乱叫的鼠群,扫过堵在破洞惊怒交加的鼠王,最后落到背靠神龛、狼狈不堪的李三笑身上。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嘶哑的声音带着刻骨的嘲讽,穿透尘土飞扬: “大清早...躺尸给耗子拜年?孝心...感天动地啊...”浓烈的酒气瞬间盖过了庙里的血腥和妖臭。
李三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息,想骂,却被烟尘呛得猛烈咳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痛楚。新生的白发沾满了灰土和血污,黏在额角脸颊。心口蝶梦簪的灼痛感,在闻到那股熟悉的劣酒气时,奇异地缓和了一丝。
柱子看见老酒鬼,如同见了救星,带着哭腔嘶喊:“老爷爷!救...救哥!耗子...耗子王要吃人!”
老酒鬼眼皮都没抬,拎起手里那个脏得看不出原色、足有半人高的大酒葫芦,慢悠悠地拔掉塞子。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酒气弥漫开来。他摇摇晃晃,竟是朝着李三笑的方向走来,对堵在破洞、虎视眈眈的鼠王视若无睹!
鼠王幽绿的竖瞳死死钉在这个突然闯入、散发着浓烈酒气的老头身上,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它庞大的身躯微微下伏,蓄势待发!
“老东西...滚...”李三笑咳着血沫嘶哑警告,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走近的老酒鬼,“这里...没剩饭喂你!”
老酒鬼嗤笑一声,脚步不停,那张沾满墙灰和油污的脏脸几乎凑到李三笑鼻尖,浑浊的眼珠里映着他惨白的脸和染血的白发:“剩饭?”他猛地提高音量,炸雷般的吼声震得整个破庙都在掉灰:“老子闻到的是死人味!一滩...连耗子都嫌弃的...烂泥!”
“操...”李三笑被吼得气血翻腾,怒火直冲脑门!他想挥拳,左臂却传来一阵刺骨的麻木和虚弱!
就在这时! 鼠王终于按捺不住!被无视的屈辱和闯入者的威胁让它彻底暴怒!庞大的黑影如同离弦之箭,带着撕裂一切的腥风,从破洞处猛扑而下!布满幽蓝鳞片的巨爪,这一次的目标,赫然是背对着它、毫无防备的老酒鬼后心!速度快如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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