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高洁皱眉看着赫枫递给她的派车单,上面有她的签名,“我真的想不起,我们办公室的工作就是迎来送往,这种派车单我每天都会签几张,两年前你让我想,我是真想不起来。”她抱歉地把单子还给赫枫。
她身着剪裁精良的蓝色西装,黑色拉毛高领毛衣团团地簇拥着下颚,黑白分明,冷静,却又多了些娇俏。
雪白的墙面,原木色桌椅,办公室外传来嗡嗡的低频说话声。
“那你记得两年前11月28日你曾和黄鹤鸣通过电话吗?”赫枫把当晚的通话记录递给她。
高洁没有接,只是摊摊手,脸色不太好,“我真想不起来,能提醒一下吗?”
“那晚值班司机不是黄鹤鸣,黄鹤鸣显然是接到你的电话后匆忙回到小车队,这张派车单是你后补的。”
“后补派车单是常事,有时候紧急用车,哪里等得了找领导签字。“
“可那天你没有打给值班司机,而是直接找的黄鹤鸣。”
高洁又皱起眉头,“人和人都有个亲疏远近,我和黄鹤鸣关系不错,纪委前书记房企鸣离休时托我多照顾他。”
赫枫审视地看着她,“你平时很少用他的车,电话也极少联络。”
高洁突然笑起来,很包容地解释道,“他当副队长就是我推荐的,在机关为人处事讲究分寸,我不能说受房书记的托付就把他拽在身边事事关照,那不是照顾,那是拉帮结派。”
赫枫轻笑一声,“本月12日晚22:00至次日1:00你在哪里?”
“这个我记得很清楚,”高洁侧眸意味不明地对赫枫笑了笑,“那天吕超的弟弟和弟媳来看我,我们先去警察局问吕超的事,然后在外面吃了晚饭,把他弟弟送到酒店,我和他弟媳一同回海天一色家中住下。”
看赫枫不说话,她抱歉地说,“两年前的事如果很重要,你容我翻翻工作笔记,或许我能想起来,但现在我真是一脑子懵。”又犹豫片刻,“我听房书记说是车祸,怎么……”
“吕超也是车祸,你相信吗?”赫枫语气突然凛冽起来。
高洁抿抿嘴,“这也是我想问的,吕超那案子怎么样了?“
“你放心,”赫枫说得很官方,“警方正在全力侦破。”
“我们去局里,他们也这么说;可是……”
赫枫没说话。
高洁笑了下,很难看,“我也不是无知妇人,我能理解,可他家人一天一个电话.....”她欲言又止地挪了挪身体。
赫枫似乎没意识到高洁的迟疑,“你是他的枕边人,最应该感知他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高洁紧紧地靠着沙发。
“你觉得他的死正常吗?”
“我……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想?”赫枫笑着问。
高洁努力保持着镇定,“不敢想。”
“你和他家人关系不错?”赫枫突然岔开话题。
“不错,我是从小地方考出来的,很理解他的家乡情结……”
“你和吕超是怎么认识的?”赫枫又问。
“我去健身,他是教练,一来二去。”
“说句题外话,请不要介意,”赫枫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那么沉重,“你是机关干部,大学本科,年纪不大,长相不错,为什么会选择吕超?他中学毕业,出生农村,负担重,你们看着很不般配。“
高洁微微苦笑,“我们结婚时我已经三十六,这个年龄的女人很尴尬,要么嫁个二婚男人,替别人养孩子……“
“话不能这么说,省水利厅的袁朝阳离异后就娶了个三十出头的女干部,谁不说那女人飞上枝头。”赫枫笑着插话。
高洁咧咧嘴,含含糊糊地说,“每个人的境遇不同。”
“吕超的师兄妹对你评价很高,说你不像城里人高高在上地瞧不起他们,还主动给他们找工作,心肠好,人好。”
高洁淡笑一声,“他热衷为师兄妹找工作,喜欢接济乡下亲戚,……他人真的很好,善良,甚至可以说博爱。”
“男人再好,如果媳妇不支持,他好不起来。”赫枫若有所指,“说明你很支持他。”
“我比他大好几岁,也想好好维系自己的婚姻,当然投其所好,再说我也没帮几次,”高洁涩涩一笑,低下头,“他也不好意思给我找麻烦。”
“吕超的师兄妹还来找你吗?”
高洁摇头,“怎么可能。”
“吕超认识麒麟的刘霄汉是你的介绍吗?”
高洁看他一眼,“我们认识的时候,他已经是刘霄汉的私教, 如果他单纯是健身房的教练,我可能不会考虑他。”
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脸色森冷的人走进来,看到赫枫他们,只是点点头,“高主任,王市长让人过去一趟。”
赫枫和张斌起身告辞,推门的刹那,赫枫回过头,看见那人特意绕到高洁身边,附耳说了两句什么,并若有所指地和高洁对视一眼。
高洁优雅的笑凝固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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