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锁在审问椅里,身前的横杆紧紧地卡住胸腹部令她动弹不得。
甘露进出公安局多次,这是第一次对她用上审问椅;看着走进来的赫枫,她挑起眉头嘲讽地一笑。
“你别误会,你刚才太激动。”赫枫令人给她打开审问椅,给她倒了杯热水,“作为报案人,你有义务向警方说明当时情况。”
甘露抱着水杯,身体缩成一团,“报案时我说得很清楚,我从松江桥下立交,突然一辆车从背后跳过来,几乎擦着我的车飞出去,开始我没反应过来,开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可能有事故发生;我把车停在桥边,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就看见两只尾灯一闪一闪......”
“下立交桥回家你不是应该走右道,怎么会走左道?”
“我不想回家。”甘露直视着他,片刻,她扭开头,眼里一片死寂。
赫枫直接说,“今天你和黄鹤鸣在酒吧见过面,是刻意接近他吧,并引着他疯狂地追逐......”他终于对甘露露出审视的目光;面前的女人像一株被人踏踩过的花朵,摇摇欲坠的根茎撑不住任何一点风吹雨打。
“我承认我的确是有意接近他,高洁很关照他,我想通过他接近高洁。”甘露冷冷地笑着,浑身充满煞气,“我知道你们怀疑什么,你我都知道他只是一个小喽啰,如果要杀他,我绝不会用这种方法。”
“那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赫枫皱起眉头。
甘露翘起嘴角,冷冷地说,“有一种方法叫杀人于无形,他是农村人,千辛万苦走到现在,我只需要将他打回原形,这比杀他更令他痛苦。但我为什么要杀他?”她突然笑起来,“他和我毫无瓜葛。”
“你……”赫枫哑口无言,他低下头。
江逸提供的两年前文登广场停车场缴费名单里并没有黄鹤鸣,但赫枫他们还是通过黄鹤鸣的银行卡查到,就在江逸离开停车场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黄鹤鸣也驾车离开停车场。
他们在停车场有两个小时交集的可能性。
虽然黄鹤鸣的DNA没有比对上,但难保他不是知情者或者参与者。
赫枫还是主动岔开话题,“你和黄鹤鸣在酒吧说过什么,让他奋不顾身地追逐你。”
“还能是什么,为了和他保持联络,我说了些暧昧的话,谁知他立刻黏上来,不依不饶,是个吃软饭的家伙。”甘露冷笑。
“你知道他跟着你吗?”
“开始知道,后来车速很快,没太注意。”甘露沉默着,好一会儿,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不想回家,左拐想去哪儿?”
“去一号公馆,我猜他一定会跟过去,做戏做全套。”
“你这样很危险。”赫枫冷冷地问。
甘露也冲着他冷笑,“只是因为你,我才说实话,否则我完全可以什么也不说,就说自己与他是偶尔相遇,你们能怎么样。”
……
甘露走出询问室,正看见前来配合调查的江逸从走廊那头走过来,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她心口蔓上一层苦涩,这两年两人一路磕磕碰碰,好多次都觉得很难再维系下去,走到现在她才知道真正艰难的时刻才刚刚来临。
两人静静地凝视几分钟,甘露立刻醒悟江逸知道她去了梅林医院,两年前的事她已全部获悉;可他们谁也没开口,谁都知道再多的解释都于事无补,说出来除了尴尬羞愧什么也不剩。
江逸静静地走过来,“没事吧。”
“和我没关系,你放心。”甘露犹豫了一下,握住他冰冷的手。
赫枫站在窗前看着两人略有些生疏的交流,看得出两年前的事他们谁也没去点破。
“这么快又见面了。”江逸走进询问室,主动招呼赫枫,犹豫片刻,“和甘露无关。”
赫枫没有回答他,而是说,“你打算在甘霖面前永远不提两年前的事。”
江逸面部扭曲,他苦笑道,“真不知怎么说好,你和她打过交道,恐怕也了解她……”
“保持沉默是鸵鸟政策,会让创伤在暗处化脓腐烂,”赫枫直接打断她,“你如果不做点什么,你们的婚姻恐怕保不住。”
“我想再等等,等她消化一下。”江逸真诚地说,“我是小地方来的,甘露不仅善良美好,还大气端庄,满足了我对妻子所有的想象……出这样的事我无法推卸责任……我真是如履薄冰……”
“可这已经不是挑不挑明这么简单,她的心理状况你最了解,她急需大夫干预,我认识一名不错的心理医生,我可以推荐……“赫枫说。
“她刚知道……真相,”江逸急切地摊摊手,“我了解她,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痛苦外人无法感同身受,只能自己慢慢消化……“
“你要知道心理疾病也是病,误诊意味着什么。”
江逸的鼻翼有轻微的汗意,手指来回错捏,“我知道。”
“那只是我的建议,”赫枫再次打断他,直视着江逸,“两年时间你做了很多工作,却毫无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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