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老千!你一定出老千了!”
周围的人都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风吹过茅草的 “沙沙” 声,以及格里粗重的喘息声。
粮行掌柜的手指停在半空,码头把头的手再次按在了刀柄上,两个商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像一张拉满的弓。
易 “惊慌失措” 地举起双手,连连摇头,长衫的袖子滑到肘部,露出白皙的手臂。
声音带着颤抖,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格里老板,您可不能乱说!牌是您发的,桌子也是您的,我怎么可能出老千?只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 格里冷笑一声,唾沫星子喷了易一脸,带着浓烈的酒气和蒜味。
“老子玩了十几年‘黑国王’,从没见过运气这么好的!搜他!给我搜他的身!”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步,他们身材高大,肌肉虬结,像是两座铁塔,身上的黑色皮衣紧绷在身上,露出手臂上狰狞的纹身。
眼神凶狠,像盯住猎物的狼,伸手就要抓易的肩膀,那双手布满了老茧,指关节粗大,显然是常年动粗的人。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索林动了。
他没有拔刀,只是向前踏出半步,独臂空悬,手掌微微握拳,袖口滑落,露出手臂上一道长长的疤痕,那疤痕像一条扭曲的蛇,爬过他的肌肉。
但那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死死盯着两个保镖,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冰冷的死寂,仿佛在看两具尸体。
那是一种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的眼神,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尸山血海的压迫感,让两个保镖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喉咙滚动,发出 “咕嘟” 的吞咽声,不敢上前。
“格里老板,” 易的声音带着 “委屈” 和 “愤怒”,脸颊因为 “激动” 而涨红,像是熟透的苹果。
“您要是输不起,就直说,何必诬陷人?我看这生意也没必要谈了,我们走!” 他说着,就要起身,长衫的下摆被他带起,扫过地上的纸牌。
“站住!” 格里吼道,声音嘶哑得像破锣,那是愤怒和不甘交织的声音。
他知道自己理亏,但又咽不下这口气,胸腔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烧得他理智都快没了。
他看着易面前那堆赢来的银币,又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钱袋,眼睛突然一亮,像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成形。
“最后一局!” 格里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唾沫星子随着他的话语飞溅。
“就赌最后这一局!老子押上我粮行里的两万斤上等黑麦!”
房间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风穿过狭窄的缝隙。
两万斤上等黑麦,在这个粮价飞涨的时节,价值相当于一千个银币,足够普通人家吃上好几年,能让一个矿工在矿场里埋头苦干十年。
粮行掌柜的眼睛瞪得溜圆,码头把头的手从刀柄上松开,两个商人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显然没想到格里会押上这么大的赌注。
易 “震惊” 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像是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格…… 格里老板,这赌注太大了吧?我只是个行商,哪有这么多本钱跟您赌……” 他的声音带着犹豫,像是被这巨大的赌注吓住了,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襟。
“少废话!” 格里不耐烦地打断他,唾沫星子横飞,溅在易的脸上。“你要是输了,刚才赢的钱全还给我,再给我滚出灰岩镇!你要是赢了,两万斤黑麦,你随便拉!”
他死死盯着易,眼神像要把他生吞活剥,每一个字都带着威胁的意味,逼他就范。
易 “犹豫” 了很久,眉头紧锁,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手指不停地捻着衣角,把那里的布料都捻得发皱。
脸上露出 “挣扎” 的表情,像是在权衡利弊,内心的天人交战几乎要写在脸上。
最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好!就赌这一局!但空口无凭,得立个字据!”
格里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赢回钱和粮食,理智早已被贪婪和愤怒冲垮。
他抓过桌上的纸笔,那纸粗糙发黄,边缘还有些破损,像是从旧账本上撕下来的,墨迹也有些浑浊,散发着一股霉味。
肥胖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握笔的姿势笨拙而用力,笔尖在纸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痕迹,像是虫子爬过一样,笔画东倒西歪,有的地方墨水太多晕开了,有的地方又太轻几乎看不见。
但内容却写得很清楚:自愿以两万斤上等黑麦为注,与南方商人赌一局,输赢自负。
他甚至在文书末尾摁上了自己的红指印,那指印油腻腻的,在纸上晕开一片,像一朵丑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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