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贸?呵呵……”墨谪仙轻笑一声,笑声中却无丝毫暖意,反而带着一种冰冷的锐利。他猛地抬高声调,目光如电射向那位一直沉默调动飞鹰军的老将军:“皇甫晖!你以为呢?!”
这一声如同惊雷炸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皇甫晖身上。
只见皇甫晖端坐于战马之上,身披的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飞鹰军士兵的脚步在他喝问声中齐齐一顿,原本细微的阵型调整骤然停止,整个校场的气氛瞬间绷紧至极限,仿佛一张拉满的弓,箭矢直指看台!是图穷匕见,还是偃旗息鼓?双方人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空气凝固得几乎令人窒息。
耶律述律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眼神变得深邃。徐北轮眉头紧锁,手不自觉按向了腰间的剑柄。李侍郎脸色发白,紧张地看向皇甫晖,又看向徐北轮,颤声道:“是你们……?”他怀疑这是北衙或是墨家安排的兵变。
徐北轮没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皇甫晖身上,等待着老将军的抉择。他的手心微微沁出汗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校场东南角,飞鹰军阵列的边缘猛地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炽热的火光冲天而起,浓烟如同狰狞的巨兽翻滚升腾,破碎的盾牌、断裂的兵器和人体残肢被恐怖的气浪狠狠掀飞——是威力不小的火药!
剧烈的爆炸声打破了死寂,也瞬间引爆了积压的所有紧张!
“戒备!”
“敌袭!保护大人!”
惊呼声、怒吼声、惨叫声顿时响成一片。训练有素的飞鹰军虽惊不乱,立刻收缩阵型,长枪对外,弓弩上弦,但爆炸造成的混乱和恐慌已然产生,阵型边缘出现了瞬间的骚动。
“李侍郎!这是何意!”耶律述律厉声质问,身后契丹武士瞬间收缩,将他紧紧护卫在中心,破岳的战斧再次扬起,发出低沉的咆哮,阴影中的百诡也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吼,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
“非我所为!绝非朝廷之意!”李侍郎急声辩解,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因惊惧而尖利。
几乎在爆炸发生的同时,白部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将两指放入口中,打出一个极其尖锐嘹亮、迥异于中原音律的口哨!
哨音未落,只听校场周围的密林中,顿时响起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声!此起彼伏,由远及近,迅速连成一片,仿佛有无数凶猛的野兽正被召唤而来,疾速逼近,连地面都似乎开始轻微震动!
混乱在瞬间升级!爆炸的烟雾尚未散去,刺鼻的火药味弥漫开来,林中的威胁已然降临!
墨谪仙立于看台之上,衣袍在气浪余波中无风自动,冷眼看着台下骤生的剧变,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耶律述律眼神变幻不定,飞速权衡着局势,目光在爆炸点、山林和墨谪仙之间逡巡。徐北轮拔剑出鞘,护在李侍郎身前,目光却焦急地扫视全场,寻找着稳定局面的方法,同时厉声命令北衙缇骑向他靠拢。
而皇甫晖,这位老将军面对突如其来的爆炸和山林中迅速逼近的异动,脸上闪过一丝决断。他猛地举起手臂,声音如同洪钟,压过现场的嘈杂:“飞鹰军!结圆阵!盾牌手外围防御!长枪手次之!弓弩手准备!没有我的命令,妄动者,斩!”
他的命令暂时稳定了核心军队,但并未明确指向任何一方。飞鹰军迅速分为内外两层,外层转向对外警戒山林,盾牌重重顿地发出沉闷的响声,内层依旧隐隐对着看台方向,寒光闪闪的兵刃透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局势依旧微妙而危险,如同一桶铺满了火线的火药。
校场彻底陷入多方对峙的混沌旋涡。谈判的桌台尚未铺开,刀兵与阴谋的硝烟已再次弥漫开来。而昏迷不醒的张天落身旁,清宁依旧静立,只是不知何时,她低垂的眼眸微微抬起,扫过混乱的场间,最终落在墨谪仙的背影上,目光深邃难明。
校场之上,烟尘尚未散尽,刺鼻的火药味混杂着血腥气弥漫开来,吸入肺中带着一股灼热的铁锈感。突如其来的爆炸和山林中逼近的、越来越密集的狼嚎,将原本就紧绷的局势彻底推向了失控的边缘。阳光似乎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杀机而黯淡了几分。
飞鹰军在老将皇甫晖的厉声命令下,展现出了精锐的素质。内层军士刀出鞘、弓上弦,依旧隐隐封锁着看台区域,冰冷的目光扫视着台上每一位大人物,包括他们的主帅皇甫晖,显然在得到明确指令前,他们不信任任何人。外层则迅速转向,厚重的制式盾牌重重顿地,发出沉闷的巨响,连接成一道临时的木铁壁垒,长矛如林般从盾牌间隙中探出,死死指向传来狼嚎的密林方向,严防任何从林中冲出的袭击。军官们的呼喝声在阵列中此起彼伏,努力维持着秩序,但士兵们眼中难以掩饰的惊疑和紧张,暴露了军心已受动摇。
“保护王爷!”契丹武士们怒吼着,用身体将耶律述律围得铁桶一般,他们拔出的弯刀映照着跳动的火光和狼瞳的幽绿,形成一片森冷的刀丛。破岳巨斧横在身前,如同一尊怒目金刚,他嗜血的目光扫过混乱的场间,最终定格在薛可可和清宁(以及她身边的张天落)身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咕噜声。阴影中的百诡(阿沙那史尔)似乎完全融入了耶律述律脚下扭曲的光影之中,只有那若隐若现的猩红目光,如同潜伏的毒蛇,冰冷地扫视着混乱的场间,寻找着最佳的出手时机或是……可口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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