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落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地点点头。他平生最怕高处,方才走那悬崖小道已是强撑,如今面对这孤悬万丈的铁索,更是心惊胆战。但众目睽睽之下,气势不能输,面子不能丢。他偷偷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自如。
章真真悄悄凑近,低声道:“张大哥,过铁索时最重要的是保持节奏,呼吸要平稳。若是实在害怕,可以看着对岸的某一点,不要往下看。”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相信张大哥一定可以的。”
清宁不再多言,轻盈地踏上铁索,身姿稳如青松,很快便行至中途。山风吹起她的衣袂,宛如仙子凌空。
章真真却仍在原地踌躇,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张天落,似是害怕,又似在等待什么。她的手指绞着衣角,显得十分无助。
张天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先走,我断后。”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可靠,却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颤抖。
章真真迟疑片刻,见张天落态度坚决,只得小心翼翼地踏上铁索,一步步向对岸挪去。她的步伐虽然缓慢,却异常稳健,显然受过特殊训练。
此刻平台上只剩下张天落一人。他深吸一口气,一只脚刚踏上铁索,便觉天旋地转,慌忙收回脚步,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铁索在风中轻轻摇摆,仿佛在嘲笑他的胆怯。就在这时,他肩头突然一沉,被人拍了一下。
“不敢走?要不要帮忙?”
张天落吓得魂飞魄散,若非在悬崖边上,怕是真要跳起三丈高。回头一看,孙十三正站在身后,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想谋害朕吗?这会死人的!滚,不用你断后。”张天落惊魂未定,口不择言,连前世的口头禅都蹦了出来。
孙十三摇头叹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罢做了个鬼脸,悻悻然踏索而去,身形飘逸如履平地。
现在平台上真只剩下张天落一人了。他瘫坐在地,望着那四条在风中微微晃动的铁索,冷汗直流。对面的山崖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看起来遥不可及。
对岸众人等待良久,眼见日头西斜,有人焦急地想回去查看,却被孙十三拦下。
“张兄弟自然过得来,他正在欣赏崖下美景呢!”孙十三笑着说道,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众人闻言都会意地笑了,唯有清宁蹙着眉头,担忧地望着对岸。章真真更是焦急地跺着脚,恨不得立刻返回去帮忙。
此时的张天落确实在“欣赏”崖下美景——他是四肢并用,一点一点爬过来的。他先是趴在铁索上,像只树懒般缓慢移动,后来发现这样速度太慢,索性翻身坐在铁索上,用双手拉着上面的两根铁索,一点一点向前挪动。铁索冰冷刺骨,在他的手掌上勒出深深的红痕。山风呼啸,吹得他东摇西晃,每一次晃动都让他的心提到嗓子眼。
有好几次,他差点失手坠落,幸好及时抱紧了铁索。最惊险的一次,一阵强风吹来,他整个人都被吹得悬空,全靠双臂死死抱住铁索才没掉下去。那一刻,他几乎能感觉到死神冰冷的呼吸。
当他终于爬到对岸时,已经是满头大汗,衣衫尽湿。他强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哈哈大笑道:
“我这是练功,同僚们当努力啊!练功必须每时每刻都要进行,否则耽误了大好前程。”他的声音虽然洪亮,却掩饰不住微微的颤抖。
众人闻言,皆心照不宣地笑了。清宁走上前来,默默递过一方手帕,眼中藏着几分关切。张天落接过手帕,擦去额角的冷汗,正要说话,却见章真真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掌。
“张大哥,你的手...”章真真看着他掌心被铁索勒出的红痕,眼中满是心疼。她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药膏,轻柔地涂抹在张天落的手上。药膏清凉舒适,顿时缓解了火辣辣的疼痛。
“这是我特制的伤药,很快就能好。”章真真轻声说道,手指小心翼翼地在他的掌心涂抹着,生怕弄疼了他。
张天落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竟一时忘了抽回手。直到瞥见墨谪仙阴沉的脸色,他才轻咳一声,收回手掌:“多谢真真姑娘,我已经好多了。”
章真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于亲密,顿时羞红了脸,退到一旁,但目光仍不时关切地瞟向张天落的手掌。
张天落望向远处连绵的群山,心中暗叹:这南唐之行,方才伊始便如此艰难,往后不知还有多少险阻等着他们。
唉!都是寒子害的。
他在心里再次叹道,若不是寒子当年种下的因,又何来今日这复杂的果。摇摇头,他加快脚步,跟上了渐行远去的队伍。
而那条横亘在两山之间的铁索,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着冷冽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前路未卜的征程。张天落回头望了一眼那条令他胆战心惊的铁索,突然发现对岸的平台上似乎站着一个人影。那人影在夕阳的逆光中只是一个黑色的剪影,看不清面容,但张天落能感觉到对方正在注视着自己。
他心中一凛,连忙转身跟上队伍,但那个神秘的身影已经在他心中种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
前方的路还很长,而危险,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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