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尔山恰在此时从他身边走过,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挑衅,又似是炫耀。张天落几乎要按捺不住掏出怀中的火机与之较劲,但见清宁走来,只得按下这番心思。他暗自撇嘴: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来自未来,见过的奇技淫巧比你们多多了。
“这不是我们来时的路。”清宁环顾四周,轻声道。她的声音在洞中回荡,显得格外空灵。
张天落点头:“我知道,狡兔还有三窟呢!墨寒子不知还弄了多少后路。”他顿了顿,试探着问道:“这路你记得下来吗?”他倒不是真要记路,只是想探探这道路的玄机。
清宁摇头:“记不下。进来时那路我倒是留心过,可此处的阵法会随时间变幻,即便同一人再次进入,所见路径也会不同。”她指了指洞壁上几处看似随意的刻痕,“那些标记,每次看都不一样。”
张天落暗叹自己天真。这般隐秘之地,怎会让人随意进出?他不禁想起《桃花源记》中的句子:“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真正的世外桃源,从来不是凡人可随意窥探的。
众人在洞中行进约半个时辰,前方终于透出微光。出得洞来,张天落却被眼前景象惊得目瞪口呆——洞外竟是万丈悬崖,唯有一条窄如羊肠的小道贴着峭壁蜿蜒而下,云雾在脚下缭绕,令人望之目眩。山风呼啸而过,吹得人衣袂翻飞。
“这简直是天梯啊!”张天落不禁感叹。他前世见过的那些险峻景区,与眼前这鬼斧神工般的天然险阻相比,简直不值一提。古人的智慧与胆识,着实令人敬佩。他小心地探头向下望了一眼,只见云雾茫茫,深不见底,连忙缩回头来,只觉得双腿发软。
章真真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张大哥,走这种山路要诀是不要往下看,目视前方,脚步踏实。”她说着,示范性地向前走了几步,身姿轻盈如燕,“若是害怕,可以贴着山壁走,但切记不可犹豫。”
张天落看着她熟练的身手,不禁惊讶:“真真姑娘似乎很擅长走这种险路?”
章真真嫣然一笑:“我自幼随父亲上山采药,比这更险的路也走过。”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第一次走这种路时,比张大哥还要害怕呢,后来慢慢就习惯了。”
这番贴心话让张天落心中暖洋洋的,他试着按照章真真说的方法前行,果然感觉好了许多。
“想什么呢!”孙十三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天落强自镇定,打了个哈哈:“我在想牛啊马啊的你们怎么弄进去的。”他指了指陡峭的山路,“这路牲口可走不了。”
孙十三像看白痴一样盯着他,摇摇头,率先向下走去。张天落这才恍然大悟:山中人自有办法,自己这番担忧实属多余。他讪笑两声,跟上孙十三的脚步。
又行了一个时辰,众人来到一处较为宽敞的平台。前方已无路可走,大家便在此稍作休整,取出干粮充饥。张天落与清宁也学着众人的样子,整理行装,补充体力。清宁递给他一块粗粮饼子,张天落接过咬了一口,只觉得干硬难以下咽,但还是勉强吞了下去。
章真真见状,从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张天落:“张大哥,尝尝这个吧。这是我自制的蜜饯,配着干粮吃会好些。”
张天落接过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晶莹剔透的蜜饯果子,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他取出一颗放入口中,顿时满口生津,干硬的饼子也变得容易下咽多了。
“真真姑娘真是心灵手巧。”张天落由衷赞叹道。
章真真脸上飞起两朵红云,低声道:“张大哥喜欢就好。”说着又取出一个小水囊,“这里还有我特制的药茶,可以提神醒脑,张大哥要不要尝尝?”
张天落正要接过,却瞥见墨谪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这边,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他心中一动,还是接过了水囊,笑道:“多谢真真姑娘,这一路上还真是多亏有你照应。”
章真真欣喜地点头,眼中闪着明亮的光彩。
休息过后,孙伯武引领众人转到平台另一侧。张天落抬眼望去,不禁再次愕然——只见四根碗口粗的铁索从平台边缘延伸出去,直通对面山崖,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铁索之下是万丈深渊,偶尔有飞鸟从下方掠过,更添几分凶险。山风猎猎,吹得铁索微微晃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孙家几个年轻人却是跃跃欲试。孙十七率先踏上铁索,如履平地般向对岸行去,身姿轻盈得仿佛一片羽毛。接着是孙小八,他背负着那个比他还高的行囊,步伐却稳健非常,每一步都踏得铁索纹丝不动。最让人惊讶的是小孙又左,这孩子虽然步履蹒跚,却也有模有样地跟在后面,丝毫不见畏惧。
清宁走到张天落身边,轻声问道:“行吗?”她的眼神中带着关切,但更多的是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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