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沿着山道迤逦而行,不知不觉间日头已西斜。山风渐起,吹得林涛阵阵,带来几分凉意。张天落走在队伍中段,暗自观察着这支奇特的队伍。
孙伯武与章颜婷夫妇走在最前。孙伯武一身青衫,儒雅中透着英气,章颜婷则红衣劲装,英姿飒爽。二人不时低声交谈,看似寻常夫妻闲话,实则是在分析沿途地形与可能的风险。
“夫君看那处山坳,”章颜婷目光锐利,“若设伏兵,可谓绝佳之地。” 孙伯武微笑颔首:“娘子所见极是。不过观其地形,更宜设疑兵而非真伏。你看那东侧岩壁,其实有一小道可通山顶,若真遇伏,反可出其不意。” 夫妇二人相视一笑,默契自在不言中。
墨红莲牵着小侄儿墨星的手,不时低声嘱咐;清宁则跟在张天落身旁,目光不时扫过沿途的草木山石。
“你看那是什么?”清宁忽然扯了扯张天落的衣袖,指向远处山坳。
张天落顺势望去,只见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在暮色中格外显眼。这荒山野岭,怎会有人烟?他心中顿时升起疑虑。
孙伯武也注意到了那缕炊烟,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与章颜婷低声商议片刻后,他转身对众人道:“前方情况不明,今夜我们就在此扎营,明日再探。十七,你带两人去高处警戒;小八,清理营地;大刀,检查四周是否有可疑痕迹。”
命令简洁明了,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张天落正要帮忙,却见墨谪仙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的高地上,远眺那缕炊烟,神色凝重。章真真安静地站在他身旁,两人似乎在低声交谈什么。
“墨兄看出什么了?”孙伯武走近问道。 墨谪仙沉吟道:“那烟起得突兀,不似寻常樵夫猎户所为。且观其色青中带紫,恐怕是某种特制香料所致。” 章颜婷握剑的手微微收紧:“莫非是冲我们来的?” 孙伯武摆手:“不必过早定论。既来之则安之,小心防备便是。”
夜幕很快降临,篝火燃起,映照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脸庞。孙伯武安排好了守夜的顺序,特意将经验丰富的王大刀和孙十七安排在午夜时分——那是一夜中最易犯困,也最易出事的时辰。
约莫子夜时分,一阵轻微异响忽然传入张天落耳中。他猛地睁眼,见守夜的王大刀和孙十七也已警觉地站起身来,手握兵器,凝神倾听。
那声音似远似近,如泣如诉,在夜风中飘忽不定。张天落只觉得脊背发凉,这荒山野岭的夜半歌声,绝非吉兆。
“是《幽谷怨》,多年前流行于南唐一带的民歌,后来因词曲太过悲戚而被禁。”孙伯武不知何时已来到众人中间,面色凝重,“怎会在此处听到?”
章颜婷已拔剑在手,冷声道:“装神弄鬼之辈,待我去看看。”
“且慢。”孙伯武拦住妻子,“敌暗我明,不可贸然行动。墨兄,你可听说过这一带有什么特殊人物?”
墨谪仙沉吟片刻,忽然脸色微变:“莫非是…….”
就在这时,墨谪仙忽然站起身来,向着歌声传来的方向深深一揖:“可是‘青山居士’驾临?晚辈墨谪仙,前来拜会。”
歌声戛然而止。
一阵夜风吹过,篝火猛地摇曳起来,映得众人脸上明暗不定。
林中忽然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初时细微,继而越来越响,最后竟似有无数人同时在四面八方大笑,回荡在山谷之间,令人毛骨悚然。
“墨家小子,倒是好耳力。”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从林中传来,“不过老朽避世多年,不见外客,诸位请回吧。”
孙伯武上前一步,朗声道:“晚辈等人途经此地,并无冒犯之意,明日一早自当离去,还望行个方便。”
那声音冷笑道:“这幽魂谷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之地?既然来了,就留下陪老朽说说话吧。”
话音未落,四周忽然涌起浓雾,迅速弥漫开来,眨眼间就将整个营地笼罩其中。篝火在雾中若隐若现,人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大家聚拢,勿要走散!”孙伯武高声喝道,但他的声音在浓雾中显得沉闷而遥远。
浓雾中,张天落只觉得一股寒意透骨而来,耳边忽然响起细碎的脚步声,似是有人在他身后徘徊。他猛地回头,却只见白茫茫一片。
“落哥?”清宁的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几分慌乱。
张天落循声摸去,很快碰到了一只冰凉的手。他正欲开口,却猛地察觉不对——清宁的手从未如此冰冷,况且这声音虽像,却少了几分清宁特有的倔强语气。
他急忙甩开那只手,连退数步,厉声喝道:“你是谁?”
雾中传来一声轻笑,那声音竟与清宁有七八分相似:“落哥,你怎么了?是我啊。”
张天落只觉头皮发麻,握紧了腰间短剑。这浓雾古怪,竟能模仿人声!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忽然划破浓雾,章颜婷的声音清晰传来:“屏住呼吸,雾中有迷药!伯武,用那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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