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
阳光透过麻省理工学院标志性的大穹顶玻璃窗，洒在图书馆里，给一排排书架镀上了一层金边。
物理学系的阿尔伯特·汉密尔顿教授正享受着他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
一杯加了双份奶的伯爵茶，一本最新的《高能物理年鉴》，以及窗外查尔斯河上偶尔划过的赛艇。
这种纯粹的、远离尘嚣的学术宁静，是他毕生的追求。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声音短促而有力。
“请进。”汉密尔顿头也没抬。
推门进来的是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的表情和剪裁一样刻板，带着一股与这学术殿堂格格不入的肃杀之气。
“汉密尔顿教授？”为首的男人开口，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汉密尔顿这才放下书，扶了扶自己的金丝眼镜。他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眉头微皱：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如果是关于量子基金的投资建议，我想你们找错人了。”
男人没有理会他的幽默，直接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深蓝色的文件夹，放在汉密尔顿的桌上。
“我们来自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教授，根据国家紧急安全法案，您被征召了。”
“征召？”汉密尔顿愣住了，这个词他只在二战题材的电影里听过。
“这是一份无法拒绝的征召令。”男人递过文件夹，“请您在二十四小时内处理好个人事务，一架专机将在洛根机场等您。您的目的地和任务内容，都属于最高机密。”
汉密尔顿教授哭笑不得地打开文件夹。他这一辈子，和机密二字离得最近的一次，大概就是在评审诺贝尔奖提名名单的时候。
然而。
当他的目光触及文件抬头的项目名称时，他脸上的轻松表情瞬间凝固了。
“伊卡洛斯计划”。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首席科学家一栏。那个名字，像一根尘封已久的针，刺入了他的记忆深处。
文若宇。
龙国，伏羲基地，战略指挥中心。
巨大的全息星图下，秦卫兵正和马英昆并肩而立。
屏幕一角，一条加密情报流悄无声息地滑过。
“伊卡洛斯计划正式启动了。”马英昆的声音沉稳如常，“第一批被征召的名单，和我们预估的几乎完全一致。汉密尔顿，舒尔茨，佩雷尔曼……他们把压箱底的老本都掏出来了。”
秦卫兵的目光没有离开星图，嘴角却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鱼群已经入网，接下来，就看文若宇这位主厨，如何为他们烹饪这道盛宴了。通知下去，烛龙项目按原计划进入下一阶段。他们负责做梦，我们负责把梦变成现实。”
汉密尔顿的呼吸一滞，端着茶杯的手也微微颤抖。
他当然记得这个名字。
十年前，文若宇是他带过最惊才绝艳的博士生，也是最让他头疼的疯子。
他思维之敏锐，天赋之高，百年难遇。但也正因如此，他极度傲慢，将所有经典理论视若无物。
毕业答辩时，文若宇提交的博士论文，就是那个名为“高维混沌耦合模型”的理论。
当时，作为导师和答辩主席的汉密尔顿，在经过三天三夜的验算后，给出了一个让他至今记忆犹新的评语：
“一个在数学上无懈可击，但在物理上虚无缥缈的巫术。它很美，但它不属于现实世界。”
为此，文若宇与他爆发了争吵，最终愤然离校，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博士学位。
没想到，十年后，这个被他亲手否决的巫术，竟然成了调动国家机器的最高优先级项目。而那个他眼中的疯子，如今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一周后，内华达州，一片被从所有地图上抹去的沙漠腹地。
一架C-17运输机在颠簸中降落。
汉密尔顿教授和其他几十位来自普林斯顿、加州理工、伯克利等顶尖学府的泰斗级人物，脸色苍白地走下舷梯。
迎接他们的是滚滚的热浪和震耳欲聋的工程噪音。
眼前，是一座凭空出现的钢铁城市。
无数工程机械如史前巨兽般咆哮着，数以万计的工人像蚁群一样，在一个巨大的地基上忙碌。
远处，一座通体漆黑的指挥塔楼耸立，像一柄刺向天空的利剑。
同一时间，龙国，伏羲基地。
与内华达的喧嚣酷热截然相反，这里宁静而清凉。
秦卫兵的办公室里，一局围棋正杀到中盘。
他对面坐着那位头发花白的老院士。
“美利坚的执行力的确惊人。”老院士落下一子，截断一条大龙，“短短一周，一座基地拔地而起。他们是真的相信，靠着堆砌钢铁和资源，就能追上我们几十年的心血。”
秦卫兵端起手边的清茶，吹了吹热气：
“老师，这不是执行力，是豪赌之下的焦虑。他们越是声势浩大，就越证明他们内心的虚弱。我们给文若宇的钥匙，只能打开一扇通往海市蜃楼的门。他们建得越快，跑得越急，离悬崖就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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