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巫婆来看,巫婆一进屋便瘫倒在地,嘶声道:“陈家的冤魂醒了!她们排着队,从井里爬出来,全是没眼睛的!”
陈德昌震怒,召集族人欲再驱逐陈砚之。
可这一次,没人响应。
因为就在昨夜,有三家人的门板上出现了相同的血字:
“下一个,轮到你。”
笔迹稚嫩,像是孩子写的。
但所有人都认得——那是几十年前,那个死去的小女儿常用的字体。
陈砚之依旧沉默。他只是每天黄昏去祖坟走一趟,对着那口枯井站一会儿,然后离开。
直到第四天夜里,井边传来“咚”的一声。
有人投井了。
被打捞上来的是村里的屠夫赵五,平日最卖力帮陈德昌打压外姓人。他死状奇特:舌头被割下,塞进右眼眶,左手掌心刻着两个字——“还愿”。
法医说他死前遭受极大恐惧,心脏破裂。
村里炸了锅。
有人说看见陈砚之当晚去过井边;有人说他屋里传出女人哭声;还有人说,赵五临死前曾大喊:“我不是主谋!是陈德昌让我干的!”
警方介入调查,却发现所有证据都模糊不清。监控拍到赵五独自走向井边,像是被什么牵引着走去的。而陈砚之始终有不在场证明——他正在村口小卖部买烟,店主作证。
但店主后来悄悄告诉人:“他买烟时,嘴里一直在哼一首童谣……是我们这儿几十年没人唱过的葬婴曲。”
风声越来越紧。
陈德昌终于坐不住了。他派人送去一封信,约陈砚之在祠堂谈判。
信末写道:“只要你离开,过往一笔勾销。”
陈砚之看完,笑了。他拿起剪刀,剪下一缕头发,夹在信里退回。
附言只有一句:
“我的命,是她们给的。你要我还,就得拿命来换。”
那天晚上,祠堂的铜铃,第一次响了。
清越悠长,穿透整个山谷。
老辈人说,这铃一响,便是陈家有人该死了。
2. 骨语夜谈
陈德昌病倒了。
不是急症,也不是中毒,而是整个人像被抽了魂。他躺在床上,眼窝深陷,嘴唇发紫,说话断断续续,总重复一句话:“井……井不能开……开了她们就出来了……”
医生查不出病因,只说可能是精神衰弱。可护工说,每到午夜,老爷子就会突然坐起,对着空气磕头,嘴里念叨:“我不该听您父亲的话……我不该动手……可我是为了陈家啊!”
村中谣言四起。
有人说,这是陈家历代冤魂索命来了;也有人说,陈砚之根本不是人,他是那些死婴的“容器”,借他的身体回来复仇。
而真正让人心慌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村西李寡妇家的女儿,八岁,一向乖巧。某天夜里突然梦游,拿着菜刀走到祠堂门前,一刀一刀劈向大门,嘴里喊着:“开门!我要回家!”
她父母拉她回来,发现她后颈有一串暗红色印记,排列成一个小铃铛的形状。
经辨认,那图案,与百年前陈家祭祀用的法器一模一样。
更骇人的是,小女孩醒来后完全失忆,但从此再也不怕黑了——她说,夜里总有姐姐陪她睡觉,虽然看不见脸,但能听见她在唱歌。
那首歌,正是《禁典录》中记载的“招魂谣”。
警方再次调查陈砚之,却发现他生活规律,言语温和,甚至主动配合录口供。他对所有指控一概否认,只说:“我只是想找回属于我家的东西。”
但他越是平静,人们越觉得可怕。
尤其是当他提出要重修族谱、重启祠堂祭祀时,陈德昌终于忍不住,在病床上咆哮:“不准!你不是陈家人!你是灾星!”
这句话传出去后,当天夜里,陈德昌的病房停电了。
护士巡房时发现,老人全身僵硬,双手死死抓着床单,眼球凸出,脸上写满极致的恐惧。而在他胸口,赫然放着一朵干枯的白色小花——那是当地葬礼上才用的“冥铃花”,象征亡魂归来。
没人知道这花是怎么出现的。门窗紧闭,监控无异常。
唯一可疑的是,走廊尽头的摄像头,在那一刻拍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旧式女童裙,赤脚行走,手里提着铃。
画面定格瞬间,铃声隐约可闻。
警方不得不重视起来。他们重新挖掘赵五的案底,意外发现他曾参与多年前一起非法堕胎事件——地点,正是陈家老宅的地窖。
顺藤摸瓜,更多线索浮出水面。
原来,几十年来,陈德昌一直暗中操控家族事务,凡是怀疑可能打破血咒的女性族人——尤其是怀孕且预产期接近三十岁的——都会被诱骗至地窖,强制终止妊娠。更有甚者,胎儿取出后竟被用于某种神秘仪式,埋于祖坟特定方位,以“镇压怨气”。
而这一切的理论依据,竟来自《禁典录》中被撕去的一页。
警方申请搜查令,准备强攻陈家地窖。
可就在行动前夜,地窖入口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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