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凝土倾泻而下,封得严严实实。工程队说,地质结构没问题,塌方毫无征兆。
与此同时,陈砚之消失了两天。
等他再出现时,手里多了一个陶罐,罐口封着红布,布上绣着七个歪扭的小字:“姐姐们饿了。”
他将陶罐放在祠堂门口,说:“这是我从井底捞上来的。里面装的是……她们的最后一餐。”
没人敢打开。
但当晚,罐子自己裂了。
一股腥臭弥漫开来,飞出一群黑色甲虫,每只背上都有细小的铃纹。它们扑向陈德昌家的方向,钻进了墙壁缝隙。
第二天,陈德昌的儿子——那个已下葬半年的人——尸体竟从坟中爬了出来。
准确地说,是半具尸体。
它倚着墓碑坐着,面部腐烂,但嘴唇微动,像是在说话。法医靠近检查,发现它喉咙里卡着一张纸条,上面用血写着:
“你说过,只要我替你做掉那个丫头,就能让我儿子当族长。”
“现在呢?”
笔迹属于赵五。
而“那个丫头”,正是陈砚之的母亲。
当年,她怀着他时年仅二十八岁,即将突破血咒年龄限制。陈德昌恐生变故,便指使赵五设计让她流产。但她拼死逃走,最终在山中诞下陈砚之,产后失血过多而亡。
赵五以为自己立了功,谁知陈德昌翻脸不认账,反而怕他知道太多,将其灭口。
如今,死人开口,真相昭然。
舆论哗然。
媒体蜂拥而至,报道标题赫然写着:《百年血咒现世?豪门家族惊现轮回复仇》《地下黑产堕胎链牵出百年邪术》《死者归来控诉,谁在掩盖真相?》
陈德昌被紧急送往医院,精神彻底崩溃。他不停尖叫:“别过来!婉卿!你饶了我吧!我只是执行家规!是老太爷下的令啊!”
警方顺着他的话追查,终于找到了陈家真正的秘密档案室——藏在祖坟下方,需通过一口古井进入。
井壁刻满符文,底部有一扇铁门。
门后,是一间密室。
密室中央,摆放着七具婴儿骸骨,排列成环形,每具头骨上都钉着一根银针,针尾连着铜线,通向一面古老的铜镜。
镜子背面,刻着八个大字:
“血养魂阵,逆天改命。”
这就是当年陈九渊未完成的“血魂阵”。
而维持此阵运转的关键,是持续献祭陈家血脉中的“破咒者”——即那些有可能活过三十岁的后代。
陈砚之,正是最新目标。
也是最后一个。
因为根据测算,若他能在三十岁生日前完成“还愿”,血咒将彻底逆转,施咒者的后代将尽数灭亡。
反之,若他失败,则陈家所有幸存者都将沦为怨灵奴仆,永世不得超生。
警方震惊之余,立即通缉陈德昌及其余党。
可就在此时,陈砚之站了出来。
他在记者会上平静地说:“我可以交出《禁典录》全文,也可以带你们找到所有证据。但我有一个条件——”
“让我亲自举行最后的祭祀仪式。”
众人哗然。
有人骂他疯了,有人说他已被恶灵附体,必须控制。
但他只是淡淡地说:“你们不懂。这场戏,从一百年前就开始了。我只是……最后一个演员。”
没有人拦他。
因为就在当天,全村孕妇集体胎动异常,B超显示胎儿双眼位置错乱,唇部呈现诡异微笑。
医生束手无策。
而陈砚之的生日,只剩七天。
3. 阴阳倒转
祭祀当日,阴云压顶。
陈砚之身穿玄色长袍,头戴玉冠,立于祠堂中央。身后七盏血灯燃烧,火焰呈幽蓝色,映得他脸色苍白如纸。他手中握着一把骨刀——由姑母陈婉卿的指骨磨制而成。
全村人远远围观,无人敢近。
陈德昌被绑在轮椅上带来,嘴里塞着布条,双眼充血,拼命摇头。
陈砚之看着他,轻声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回来吗?”
不等回答,他继续说:“因为我母亲死前,给我喂了最后一口奶。那奶里混着她的血。从那一刻起,我就不是普通婴儿了。我是‘承愿体’——天生承载血咒之人。”
“而你们,杀了她,还想杀我。”
他举起骨刀,划破手掌,鲜血滴入铜镜。
刹那间,天地变色。
狂风呼啸,祠堂屋顶瓦片纷飞。那面铜镜忽然裂开一道缝,从中涌出浓稠黑雾,化作人形——七个模糊身影依次浮现,皆为女童模样,有的缺肢,有的无头,有的腹部隆起如孕。
她们围绕陈砚之旋转,口中齐声吟唱:
> “血不洗尘,魂不归根。
> 怨不偿尽,夜无晨昏。”
陈德昌猛然挣脱束缚,跪地痛哭:“对不起!我真的只是执行命令!是老太爷说,若血咒破,陈家必亡!我们是为了保全家族啊!”
“保全?”陈砚之冷笑,“你们保全的是权力,不是血脉。”
他转身面向铜铃,高声念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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