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四天清晨,工人们发现推土机莫名其妙熄了火,怎么也发动不了。技师检查后说发动机完好,电路正常,简直邪门。更诡异的是,驾驶室座椅上,赫然放着一只腐烂的手掌,指甲发黑,皮肉溃烂,散发着浓烈尸臭。
警方来了,拍照取证,说是有人恶作剧。可没人能解释这只手是从哪来的——附近没有尸体,也没有动物残肢。
赵四暴跳如雷,下令停工一天,加强安保。他还特意找了县城里的道士来看风水,对方收了两千块,画了几张符贴在机器上,说是有“孤魂野鬼作祟”,建议尽快迁坟清场。
第五天,工地恢复作业。
第六天傍晚,一名工人突然发疯,拿着铁锹追砍同伴,嘴里喊着“还我命来!”最后被制服送医,医生诊断为急性精神分裂。同宿舍的人说,那晚他曾对着墙角说话,好像在跟谁吵架。
第七天,暴雨倾盆。
赵四坐在临时搭建的活动板房里喝闷酒。外面雷声滚滚,闪电劈亮天际。忽然,一声闷响穿透雨幕——
咚!
第二声鼓响。
他猛地抬头,酒杯差点摔在地上。
“什么声音?”他问保镖。
保镖摇头:“可能是雷吧。”
赵四皱眉。他虽不信鬼神,但这声音太规律了,不像自然现象。而且……他总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人在他脑子里敲鼓。
当晚,他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走在一条漆黑隧道里,两边站着穿寿衣的人,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前方远处,有一口铜炮架在石台上,炮口冒着青烟。一个佝偻的身影背对他站着,手里握着火把。
他想跑,却发现双脚陷进泥里,动弹不得。
那身影缓缓转身——是陈九斤。
“你说我爹死后连口好棺材都没有?”陈九斤咧嘴一笑,牙缝渗血,“那你猜,你现在睡的这张床,是谁的棺材盖的?”
赵四惊醒,冷汗湿透睡衣。
他冲出房间,在院子里狂吼:“给我查!到底是谁在搞鬼!一定是陈九斤!把他抓起来!”
手下慌忙打电话联系镇派出所,可电话刚拨通,线路就断了。再试,依旧是忙音。
这时,天空一道惨白闪电劈下,照亮院中一棵老槐树——树干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黄纸符,上面朱砂写着四个大字:
追魂第二炮。
赵四浑身一颤,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但他很快压下情绪,咬牙切齿道:“我不信这个邪!明天继续开工!我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然而第二天,没人来上班。
所有工人集体罢工,说宁愿不要工资也不愿再进那片林子。就连他的两个保镖也都神色紧张,要求加钱才肯留下。
赵四怒极反笑:“一群胆小鬼!你们怕鬼?我告诉你们,真正的鬼,是我爸!他在镇政府有人,县公安局有人,市里都有关系!谁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他全家坐牢!”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脚步声。
陈九斤来了。
他依旧穿着那件蓝布褂子,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香烛纸钱。
“赵少爷,”他平静地说,“昨夜第二炮已响,您听到了吗?”
赵四冷笑:“是你搞的鬼?你以为装神弄鬼就能吓退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等警察来,第一个抓你!”
陈九斤点点头:“好啊,等警察来也好。正好让他们看看,您昨晚梦里见到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你放屁!”赵四怒吼,“你竟敢窥探我梦境?”
“不是我窥探,”陈九斤轻声道,“是‘它们’告诉我的。”
他放下篮子,从里面取出一块焦黑的木片,递给赵四:“这是昨天夜里,从您床底下烧出来的。您猜,是谁的棺材板?”
赵四接过一看,脸色骤变。
那木片上有清晰的雕花痕迹,正是他父亲去年重修祖坟时定制的新棺材质。
“不可能!”他嘶吼,“我爹的棺材明明在坟里!你怎么可能拿到?”
陈九斤淡淡一笑:“因为……它已经被我挖出来,做成您的床板了。您这些天睡得可舒服?”
赵四眼前一黑,踉跄后退两步,撞翻椅子。
他终于明白,这个人不是疯子,而是真的掌握某种古老而恐怖的力量。
但他仍不肯服软。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他咬牙切齿,“我不怕你!就算你是鬼,我也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让你蹲监狱!我要让你的名字烂在这村里!”
陈九斤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冷漠。
“赵四,”他说,“你还不明白吗?追魂炮不是吓唬人的戏法。它是判决。每一炮响起,都是阎王递来的催命帖。”
“现在,第二炮已响。”
“下一炮……为你而鸣。”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雨雾之中。
赵四瘫坐在地,手中紧紧攥着那块烧焦的木片,指节泛白。
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开始脱离掌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