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心峰的春末,把合音苗催成了绿浪。
暖坑边的新苗已长到齐腰高,茎秆上缠着六色纹:银白的光、紫雾的影、斑斓的星、青灰的忆、镜影的明、声纹的颤,风一吹,叶瓣相碰,发出的不是沙沙声,是融了六界调子的“合声”——像把归心峰的风、无界墟的雾、混沌界的星、忘川界的泉、镜影界的光、声纹界的螺,都揉进了同一支歌里。
凌冽清晨走过合毯时,正撞见七个孩子在苗间搭“合声棚”。小铁蛋的机械臂架起银白藤骨,藤上的光纹随合声亮暗,像会呼吸的灯;紫芽往藤间绕紫雾帘,帘上的影纹缠着声纹,风过帘动,影里浮出无界墟的牵星草田;混沌男孩在棚顶缀斑斓星灯,灯芯是声纹穗的籽,点亮时会跟着合声转,像跳圆舞曲;青忆铺青灰忆纹垫,垫上的忆纹能映出孩子们埋暖坑时的笑,混着合声,暖得像团火;青念和镜影界的孩子往棚角撒镜尘,尘落在藤上,映出六界的合音苗——无界墟的苗叶缠银纹,混沌界的苗尖顶星点,忘川界的苗底浮泉影,镜影界的苗身映六景,声纹界的苗边绕音圈,像把所有世界的夏都搬进了棚里。
“触纹界的人来了!”阿鸣突然指着界桥的光带,光带里飘来群背着“触纹石”的身影,石面的纹是凹凸的棱,能把合声变成触感——碰着银白纹是凉的,触着紫雾纹是软的,摸着斑斓纹是糙的,像把声音织成了能摸的布。
触纹界的孩子领头叫“阿触”,他捧着块触纹石往合音苗边放,石面立刻印下苗的六色纹,指尖一碰,石竟微微颤:“触纹能‘摸出声音的形状’,你看这银白棱,是归心峰的风在跳;这紫雾棱,是无界墟的雾在飘。”
小铁蛋的机械掌按在石上,银白棱突然发烫,机械臂的光纹跟着合声跳:“我的核心能‘听’到触感!它说这石像块会唱歌的暖玉!”
紫芽的指尖蹭过紫雾棱,石面竟渗出点雾珠,珠落在合音苗上,苗叶的紫纹立刻漫开,缠着声纹转:“无界墟的牵星草田也长触纹石了!我爹说,草叶扫过石面,能摸出归心峰的合声,像隔着光带拉手!”
凌冽蹲在合声棚边,看着触纹石与合音苗相缠。石里的触感顺着苗根往地脉钻,与合毯的藤条纹缠成股——他能感觉到,无界墟的牵星草叶在石上扫出银紫棱,棱里的触感映着归心峰的合声;混沌界的星音藤缠着触纹石,石面的斑斓棱随星轨变,像在数星子的步;忘川界的忆雾泉边,光纹鱼用尾鳍拍触纹石,石面的青灰棱浮出泉底的忆,像在演旧年的戏;镜影界的镜光湖旁,触纹石映着合音苗,石里的镜影棱与苗纹对碰,碰出点新的光;声纹界的声纹螺挂在石上,螺声钻进石里,声纹棱与触感缠成环,像把歌关进了能摸的笼。
这些“通感”比任何法则都更像“平衡”——不必说“要懂彼此”,只是你用我的声做形,我借你的形传意,做着借着,就把六界的不同,酿成了同一份热闹。
阿萤提着竹篮来采合音苗的新叶,篮里的陶罐盛着六界的晨露:归心峰的光露、无界墟的雾露、混沌界的星露、忘川界的泉露、镜影界的光露、声纹界的音露、触纹界的石露,混在一起,竟泛着七彩的光。她往苗根浇了点,苗秆立刻窜高,叶上的纹更活了:“忘川界的音纹草开花了,花瓣上的触纹能‘摸出忆’——摸着青灰棱,能想起去年埋暖坑的雪;碰着声纹棱,能想起融雪时的歌。”
刘影扛着箭囊从界桥回来,箭尾的金纹扫过合音苗,苗叶突然“簌簌”落,露出叶底的小花苞——苞尖顶着点七彩光,像藏了颗小太阳。“触纹界的阿触爹带着‘传触藤’来了,”她往苗边丢了块熵能晶,晶块化在土里,晕开的墨黑纹与苗纹缠成个“夏结”,“说这藤能把触感传到六界,摸过归心峰的石,就能在无界墟的草上摸到同个棱。”
界桥的光带里果然飘来群身影:阿触爹扛着传触藤,藤上的棱纹随合声起伏,像条会唱歌的蛇;身后跟着触纹界的孩子们,手里捧着“触声球”——是用触纹石粉揉的,球里裹着六界的触感:归心峰的凉、无界墟的软、混沌界的糙、忘川界的润、镜影界的滑、声纹界的颤,往合音苗边滚,像群会跑的小信使。
“我们来铺‘触声路’!”孩子们围着合毯的合缝处埋藤,阿触把传触藤的根须与合音苗缠在一起,藤上的棱纹立刻与苗叶的合声对碰,在地上印出六色的棱;小铁蛋往藤边插银白柱,柱上的光纹随棱亮暗,像给路镶了边;紫芽往藤间撒紫雾粉,粉落在棱上,雾里浮出无界墟的牵星草影,影里的草叶正扫着触纹石;混沌男孩丢进把星屑,星屑在棱间滚,把糙棱磨出点星亮,像给路嵌了钻。
凌冽站在触声路尽头,看着藤上的棱纹往六界延伸。银白棱缠着无界墟的紫雾棱,紫雾棱绕着混沌界的斑斓棱,斑斓棱牵着忘川界的青灰棱,青灰棱映着镜影界的明棱,明棱缠着声纹界的颤棱,颤棱又绕回触纹界的总棱——像把六界的手,在合毯下牵成了个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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