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初遇触纹界时,曾好奇“触感如何跨界”,如今才懂,跨界从不是“强行传递”,是像这藤与苗:你借我的声造棱,我借你的棱传声,借着借着,就把六界的不同,酿成了彼此都懂的温柔。
午后的雷阵雨来得急,孩子们躲进合声棚。雨打在棚顶的镜尘上,镜里的棱纹突然活了,映出六界的雨景:归心峰的雨裹着光棱,无界墟的雨缠着雾棱,混沌界的雨带着星棱,忘川界的雨浮着忆棱,镜影界的雨映着明棱,声纹界的雨跳着颤棱,触纹界的雨摸着总棱。这些雨景在镜里撞在一起,竟凝成颗“合触珠”,珠里裹着六界的声、光、触,落在合音苗上,苗立刻开出朵七瓣花——瓣上的棱纹能摸、能听、能看,像把六界的夏都藏进了花心。
“是‘合界花’!”阿触的指尖碰了碰花瓣,棱纹突然传过阵暖,像握着所有世界的手心,“它在说‘我们凑齐了’。”
雨停时,触声路的藤条上冒出新的芽,芽尖顶着片棱纹叶,叶上的棱随六界的声、光、影变,风一吹,叶就轻轻颤,颤出的合声比之前更清透。孩子们趴在藤边摸叶,小铁蛋的机械掌按在银白棱上,掌纹竟跟着棱亮,像在说“我记住了”;紫芽的指尖蹭过紫雾棱,指尖的紫纹开出朵小雾花,花影往无界墟飘,像在喊“雨停啦”。
凌冽、阿萤、刘影坐在棚下看。合界花的香混着雨后的草气,刘影的箭靠在棚柱上,箭尾的金纹与叶棱相和,轻轻颤;阿萤的光弦杖放在膝上,弦音被风卷着,往触纹界的方向飘,像在说“接着唱”。
“你说,”凌冽望着光带里流动的棱纹,“秋天的合音穗,会结出什么样的触声籽?”
刘影往嘴里丢了颗雨后的合音苗籽:“结什么样都行,有这花在,有这群孩子在,就够了。”
阿萤笑了,光弦杖在地上画了个圈,圈里的雨珠化成个个小棱纹,缠着光和声转,像群跳雨舞的孩子。
暮色漫上来时,合声渐渐轻了,合界花的光也软了,像在说“晚安”。孩子们躺在合毯上数星,小铁蛋说:“明天我们往触纹界的方向种传触藤吧。”阿触点头,随手扯了片合界花叶,叶上的棱纹竟变成了“漫”字。
凌冽三人往回走,鞋底沾着带光、声、触的泥。他知道,这夏天才刚开始——合声会漫过六界,合界花会开遍合毯,孩子们会追着棱纹跑,等着秋光里的触声籽,而光纹的故事,会像这合声的漫,缠着风,绕着光,在每一次触碰里,长出新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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