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连忙退后几步，躲到屏风后面。只见姜柔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襦裙，外面罩着一件孔雀蓝的披风，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插着一支赤金点翠的步摇，正对着镜子左右顾盼。
“娘，这样会不会太素净了？”姜柔问道。
“素净才显文雅，”王氏满意地点头，“苏夫子是出了名的清雅之人，最不喜铺张。你这样去见她，定能得她青眼。”
姜柔笑了：“还是娘想得周到。对了，那个姜瑶呢？别让她在夫子面前碍眼。”
“放心，”王氏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已经让她去后院打扫了，没我的话，不许她靠近正厅半步。”
躲在屏风后的姜瑶，指尖微微收紧。原来，她们早就打算好了，连让她远远看一眼的机会都不给。她默默退了出去，回到后院，拿起扫帚，一下一下地扫着地上的落叶。风更大了，吹得树枝呜呜作响，像是在为她鸣不平。
可她没有哭，也没有抱怨。她知道，眼泪在侯府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她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母亲诗集中的句子，念着那个“苏”字。或许，机会并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要自己去争取的。
傍晚时分，姜瑶正在厨房外的水井边打水，忽然听到两个小厮在不远处议论。
“听说了吗？明天苏夫子要来，她最爱吃城南张记的桂花糕，夫人已经让人去订了。”
“何止啊，我还听说，苏夫子年轻时和咱们府里的三姨娘是同窗呢！可惜三姨娘去得早……”
后面的话，姜瑶没有听清。她的脑子里只回荡着“同窗”两个字。真的是她！苏夫子真的认识母亲！
她端着水盆，脚步有些发飘地回到冷院。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洒下一片金色的光斑。姜瑶从枕下拿出诗集，轻轻抚摸着上面的批注，忽然觉得，那娟秀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在对她说：别放弃。
是啊，不能放弃。
她找出白天抄录名单的废纸，又从灶房讨了一截烧焦的木炭，在纸的背面，一笔一划地写下母亲那首《春日偶成》的诗句。写得很慢，很认真，尽管手指冻得有些僵硬，笔画却异常坚定。
写完后，她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折成小块，藏进袖口。然后，她找出那件洗得最干净的粗布衣裙，虽然旧了些，却浆洗得发白，透着一股清爽。她知道，明天，或许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
夜深了，侯府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逻的婆子脚步声偶尔响起。姜瑶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想象着明天可能发生的场景，想象着苏夫子的模样，想象着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窗外的月亮升得很高，清冷的月光照亮了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姜瑶望着树枝在月光下的影子，忽然想起母亲诗集中的一句：“暗夜虽长，总有天明。”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说：娘，明天，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一夜，姜瑶睡得很沉。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里，院子里种满了海棠花，开得如火如荼。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女子站在花树下，对她微笑，眉眼间，竟有几分像诗集里那娟秀的字迹。
喜欢庶女风华：嫡长女的逆袭之路请大家收藏：(m.suyingwang.net)庶女风华：嫡长女的逆袭之路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