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双眼紧闭趴在地上,铁甲已被卸下。背后的箭杆被剪断,箭头从血肉中挖出,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血洞。
即便伤口愈合,这些圆形的疤痕也会让他后背看起来像只金钱豹!
接着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取下他的铁盔。
看到后脑勺上那支深入颅骨的箭矢,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朱重八脸色大变:这箭入脑超过一寸半,不知是否伤及要害...敢不敢拔?
傅友德现在的状况,真可谓头上生草。
那支插入后脑的箭矢穿透颅骨足有一寸半深,谁也不敢保证是否伤到了脑髓。
面对如此凶险的伤势,朱重八等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哎哟!疼死我了!!!
这时傅友德突然醒转。
睁眼只见满地鞋底。
他侧脸贴地,视野所及不过方寸之地。
这是获救了还是被俘了?
他下意识想转动头颅看清状况。
傅将军千万别动!
刚一动弹就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脑袋,啃了满嘴泥。
唔...谁?谁干的?傅友德含混不清地怒喝。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徐达啊。
原来是徐将军,看来是得救了。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何让我趴着?我要起来。
使不得!
傅将军不可!
将军千万别起身!
朱重八、徐达和傅友德的部下们齐声惊呼。
这...到底怎么回事?傅友德不敢再动,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傅友德稍稍挪动身体,后背和后脑立刻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猛然想起——自己中了官军的箭,而且不止一支!
该死,连脑袋都被射中了!
他心头一慌,急忙伸手去摸后脑的箭伤。
“别乱动!”徐达想拦,却晚了一步。
“啊——!!!”
傅友德一把攥住箭杆,剧痛瞬间炸开,疼得他眼前发黑。
他本能地一拽,竟将箭矢硬生生拔了出来!
“老天爷!”
“ !”
周围将领齐声惊呼,脸色煞白。
黄白的脑浆正从伤口缓缓渗出,看得众人脊背发凉。
“快拿烧酒来!”
“沐英!赶紧给傅将军清理伤口!”
“这……这流出来的真是脑浆?!”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傅友德瞧见沐英端着酒坛跑来。这孩子他认得,是朱重八的义子。
这帮人瞎嚷嚷什么?
什么脑浆?
他反倒觉得脑袋轻快不少,痛感也减轻了,只是后脑凉飕飕的,像有热气往外冒。
“爹,酒来了。”沐英拔开瓶塞,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好酒!”傅友德两眼放光,“重八兄竟藏着这等佳酿?快让俺尝一口!”他全然没察觉脑后的伤口正汩汩涌出更多液体。
“再流下去,傅兄弟该不会变痴傻吧?”朱重八盯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喉头发紧。
“重八兄!”傅友德连喊几声,见对方不答,顿时不悦,“一坛酒也舍不得?忒小气!”
徐达推了朱重八一把,他才猛然回神:“这酒是给你治伤的,不能喝!”
“治伤?”傅友德瞪大眼睛,“酒不就是拿来喝的?快给俺倒一碗,香得俺口水都要下来了!”
吴良、吴祯几个也跟着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盯着酒坛。
“真不能喝。”朱重八连连摆手,“这是朱慕酿的烧酒,说是酒中精华,又叫酒精,一口就能把人醉倒。”
“这酒是拿来涂伤口的,能 口上的细菌——呃,朱慕说细菌就是风邪,能防伤口化脓。”
“啥?不能喝?醉倒?重八哥,就让俺尝一口嘛。”傅友德使劲仰着脖子想看清酒壶,连疼都忘了。
朱重八没理他, 壶递给沐英,“儿子,你来擦。哥几个,按住傅兄弟。”
“好嘞爹!”沐英接过酒壶,眼睛发亮,又能帮上爹的忙了。
傅友德急得直瞪眼,这么好的酒用来擦身子,太糟蹋了。
还没等他开口,沐英已经 倒在布上,直接按在了傅友德头上。
要是朱慕在这儿,肯定要拦住这冒失小子——湿布往伤口上按,酒精流进脑袋可怎么办......
啊——!
傅友德不知道会不会中毒,但他知道疼,钻心的疼,比刚才疼十倍百倍的疼......
娘啊——啊啊啊!
他疼得浑身抽搐,几个壮汉死死按着他才没挣开。
山下官兵都被惊动了。
王全旭走出帐篷:上头在杀猪?
哪来的猪?
傅友德的部将们也吓坏了:朱将军,不会出事吧?
放心,肯定没事!
朱重八在心里悄悄补了个字。
他紧盯着傅友德,生怕人没救回来反倒给弄死了。
好在傅友德嚎了约莫十分钟后,终于消停了。
徐达偷偷探了探他鼻息。
还好,还喘气。
......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
明月当空。
傅友德光着膀子坐在石头上,浑身缠满布条,脑袋包得像个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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