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冬)
滇南的湿热被甩在身后,北上的列车裹挟着凛冽的寒风,呼啸着驶向京城。在一节经过特殊安排、戒备森严的车厢里,夏小雨静静地躺在担架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是一种不祥的灰败,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的起伏。那口鲜血之后,她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机,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
薄斯年紧握着妻子冰凉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刚刚下达了分兵命令:由他最信任的副手带队,配备一个班的精锐战士,护送夏小雨前往京城,动用一切可能的医疗资源进行救治;而他本人,则将带领剩余的行动组骨干,以最快速度驰援危在旦夕的深圳实验室。
一边是生命垂危的爱妻,一边是身陷重围的战友和关乎国运的技术成果。这个抉择,如同两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心脏。
“小雨,坚持住……等我回来。”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痛楚与决绝。他小心地将她的手放进毯子里,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她毫无血色的脸庞,毅然转身,跳下了尚未完全停稳的列车,登上了旁边早已发动、引擎轰鸣的吉普车。
“出发!去机场!”他对着通讯员吼道,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硬。他必须将所有的担忧和恐惧压进心底,此刻,他是指挥官,是前线唯一的希望。
京城,某部队高层医院。夏小雨被迅速送入最高级别的监护病房。各种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医疗仪器连接在她身上,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曲线。医生们进行了全面检查,结果却令人困惑——她的生命体征虽然微弱但尚且平稳,身体机能并无致命损伤,可就是无法苏醒,仿佛意识被囚禁在了某个深处。
与此同时,在深圳思雨集团总部,临时被改造成指挥中心的房间里,薄夏面前摆着几台嗡嗡作响的计算机和信号分析仪。他眼圈乌黑,小脸上却满是执拗。他没有跟随母亲去京城,而是选择留下来,这里更需要他的技术。
他调取了母亲灵泉空间戒指(在夏小雨昏迷后,薄斯年将其取下交给儿子研究)最后时刻记录到的、微乎其微的能量波动数据。那些数据杂乱无章,如同被强烈干扰后的无线电噪音。薄夏编写了复杂的滤波和比对程序,试图从这片混沌中寻找规律。
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后,屏幕上终于显现出一条被清理出来的、极其细微的异常能量频率曲线。它并非自然衰减,而更像是一种……带有明确攻击和掠夺性质的**定向能量干扰**!这种干扰模式,与他所知的任何已知物理现象或技术手段都对不上,充满了某种……非自然的“恶意”!
一个大胆而惊人的推测在薄夏脑海中形成:难道“教授”徐怀民,不仅仅是一个潜伏的间谍头目,他本人……也可能掌握着某种类似母亲的、超越常理的“异能”?正是这种力量,干扰甚至切断了母亲与灵泉空间的联系,导致了她的昏迷和反噬?
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深圳,思雨电子产业园。
实验室内的枪声暂时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厚重的防爆门挡住了外面的越野车和自动步枪的扫射,但也将苏晓芸和残余的几名保安,以及少数来不及撤离的科研人员,困死在了核心区域。
“苏总,备用电源还能启动,但支撑不了多久!通讯被完全屏蔽了!”一名保安报告道,他额头被流弹划伤,鲜血糊了半张脸。
苏晓芸靠在冰冷的金属柜上,手臂上的枪伤剧痛难忍,失血让她阵阵发晕。她看着窗外那两辆如同跗骨之蛆的越野车,以及车内敌人不时用枪口挑衅般敲打车窗的动作,知道对方是在等待,等待他们耗尽最后的体力和希望。
不能坐以待毙!
她猛地想起薄夏在防御系统布设时,曾开玩笑般提过一句:“晓芸阿姨,我在大楼外围的金属栅栏和排水管道上,偷偷接了个‘小玩具’,万一有坏人想爬进来,可以给他们个‘惊喜’。”
“薄夏说的‘小玩具’……是不是连接了备用高压电?”苏晓芸看向负责电路的技术员。
技术员一愣,随即恍然:“对!是有这么一套独立的小系统,原本是实验性质的被动防御!”
“能不能把它……主动引到实验室大门附近?或者,制造一个足够强的电场区域?”苏晓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技术员看了看图纸,又看了看窗外敌人的位置,一咬牙:“可以!但需要手动操作几个隔离闸刀,而且非常危险!电压很高!”
“告诉我位置和操作方法!”苏晓芸毫不犹豫。
几分钟后,在敌人又一次试图用炸药破坏防爆门时,苏晓芸在两名保安的掩护下,冒险冲过火力间隙,扑到角落的一个控制箱前,按照指示,猛地合上了几个沉重的闸刀!
“滋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电流爆鸣声猛然响起!实验室大门外侧的金属门框、以及附近的一片地面,瞬间跳跃起耀眼的蓝色电弧!强大的高压电流形成了一片短暂的死亡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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