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深秋,滇南边境)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木屑和泥土扑面而来。薄斯年被冲击波掀飞,重重落地,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他挣扎着抬起头,视野被漫天烟尘和熊熊火光占据。
木屋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坑洞和零星燃烧的残骸。
小雨呢?启明呢?
那一刻空间诡异的扭曲,夏小雨如同幻影般出现又消失的景象,在他脑海中反复闪现,带来一种近乎荒谬的震撼。那不是幻觉!那是什么?!
“队长!你没事吧?”队员们从掩体后冲出,焦急地围拢过来。
薄斯年猛地回过神,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嘶哑道:“我没事!快!分散搜索!寻找夏小雨同志和周启明同志!他们可能……被爆炸抛飞到附近了!”他无法解释刚才看到的一切,只能暂时找一个合乎常理的理由。
就在队员们准备散开搜寻时——
“在……在这里……”
一个微弱的女声从旁边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传来。
薄斯年心脏一跳,立刻带人冲了过去。拨开灌木,只见夏小雨半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细密的冷汗,呼吸急促而不稳。她怀抱着依旧昏迷不醒、但显然已经脱离了爆炸中心的周启明。两人身上都沾满了泥土和草屑,显得狼狈不堪,却奇迹般地活着。
“小雨!”薄斯年冲过去,一把扶住妻子,触手感觉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冰凉。他目光扫过四周,这里距离爆炸中心有近二十米,中间还隔着茂密的植被,正常情况下绝无可能被“抛飞”到这里,而且伤势如此之轻(主要是夏小雨的脱力状态和周启明原有的伤势)。
队员们也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夏小雨迎上薄斯年探究、震惊而又带着担忧的目光,虚弱地摇了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说:“回去……再解释……先救启明……”
薄斯年瞬间明白了。他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疑问,重重点头,立刻恢复了指挥官的冷静:“卫生员!立刻检查伤员情况!其他人,警戒四周,防止敌人杀回马枪!通讯兵,联系后方,请求紧急医疗支援和直升机撤离!”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小心地披在夏小雨身上,握住她冰冷的手,传递着无言的支撑。那双曾经只蕴含着温情与坚韧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映出了他无法理解的神秘光芒。他的妻子,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数小时后,边境某部队医院,隔离病房外。
周启明经过紧急抢救,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依旧虚弱,需要持续观察。医生说他身上除了多处软组织挫伤和皮外伤,最严重的是长期折磨造成的营养不良和神经衰弱。
薄斯年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夏小雨守在门外。短暂的独处时间,薄斯年看着妻子,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化作一句低沉而郑重的询问:“小雨……刚才……那是?”
夏小雨知道无法再隐瞒,也无法用谎言搪塞这个与自己生死与共的丈夫。她深吸一口气,简略而坦诚地说道:“斯年,我……有一些特殊的能力。类似于……一个独立的空间,可以在关键时刻存放东西,甚至……短距离移动。但它消耗很大,不能常用。”她没有提及末世,只透露了空间能力的存在,这已经足够惊世骇俗。
薄斯年沉默了片刻,他想起夏小雨曾经拿出的那些效果奇佳的“祖传”伤药,想起她似乎总能未卜先知地抓住某些商业机会,想起她远超常人的冷静和体能……许多过去的疑点,似乎在这一刻有了解释。他用力握紧了她的手,眼神复杂,但最终化为坚定:“我明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绝不能让第六个人知道。”他没有追问细节,选择了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保护。这是他的妻子,是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这就够了。
这时,病房内传来周启明微弱的呻吟声。两人立刻起身进入。
周启明醒了,眼神依旧有些涣散,但看到薄斯年和夏小雨,情绪明显激动起来。
“教……教授……”他声音嘶哑干涩,几乎无法成言。
薄斯年立刻凑近,低声道:“启明同志,慢慢说,我们都在。‘教授’是谁?”
周启明剧烈地喘息了几下,眼中流露出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他死死抓住薄斯年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他……他没死……徐……徐怀民……”
徐怀民?!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薄斯年和夏小雨耳边炸响!
三年前,那位在国内军工领域享有盛誉、却在“蜂鸟”项目泄密案发前夜,因“实验室意外爆炸”而壮烈牺牲的元老级专家徐怀民?!他的追悼会,薄斯年还曾作为军方代表参加过!
“这不可能!”薄斯年下意识地反驳,“徐老他……”
“是真的……”周启明眼中流下混浊的泪水,“我……我亲眼见过他……虽然……虽然容貌有些改变,声音也……但那眼神,那种对技术偏执的狂热……我不会认错……是他主导了‘蜂鸟’的泄露,也是他……建立了‘夜枭’和现在的网络……‘涅盘’……是他最后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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