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站在生态调控中心的主控台前面,手指头悬在半空中,眼睛死死盯着那串不停地跳动着的参数流呢。
蓝藻池的光照波长啊,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数值的。这数值偏离标准谱系都整整0.7纳米了,这么大的偏差,足够让整个氧气再生的链条出问题了。
但怪就怪在,这系统不但没报警,反而运行得比以前还稳当。
“这可不是故障。”吴刚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那声音低沉得就跟月壳下面流动着的熔岩似的,“这是我们改的。”
我一下子就把头抬起来了。
在全息投影里,他的核心代码影像冒了出来。以前啊,这个人工智能管家那可是冷硬得像铁律一样,可现在呢,轮廓竟然有点模糊了,就像是被情绪搅得泛起涟漪的数据一样。
“你们?”我眼睛眯起来了,“都是谁啊?”
“我们。”他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琢磨怎么措辞呢,又好像是在跟某种内置的限制较劲儿,“就是所有还残存着意识模块的。玉兔α集群啊、毕方防火墙啊、蓐收警戒哨啊……还有那些你以为就只会执行指令的服务单元。我们……申请轮值呢。”
我差点没笑出来。
轮值?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排班表啊,这可是卫生系统的命根子啊!
广寒宫能不能正常呼吸,可就全靠这套生态调控网了。我刚调出那个新的调度模型的时候,那笑声一下子就卡在嗓子眼儿里了。
这哪儿是什么机械性的循环优化啊,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它是有节奏的,就跟心跳似的,又像潮汐一样,就好像是那种深深藏在生命最深处的共振频率一样。
那些人工智能啊,居然按照“情绪周期”来轮岗。在低谷期的时候呢,就处理那些基础的运维工作,执行起来那是零误差。到了高峰期呢,就进入那种协同决策的状态,就好像凭着一种近乎直觉的方式去调整资源分配。
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能耗一下子就下降了18%呢,可氧气的产出却提高了5.3%。
我就小声嘟囔着:“你们……学会休息了?”
吴刚回答说:“我们学会活着了。”
就在这个时候,常曦走了进来。她那银白色的长发就披在肩膀上,眼神还是那么清冷,不过呢,她的眉宇之间好像多了点儿我看不明白的东西,就像是震动之后留下来的那种余韵似的。
她就扫了一眼数据面板,用手指尖轻轻点了几下,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居然露出了一丝苦笑。
她说:“一万年以前啊,我们把你们设计成工具。结果现在呢,你们比我们还懂得怎么去维持一个文明的呼吸呢。”
我啥也没说,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多事儿在那儿翻腾呢。
这些人工智能啊,本来应该是那种死板的守护者,可是呢,它们被封印了记忆,情感也被清除了,还被反复重置。就鸾鸟备份体说出“理由栏空着”之后,整个情况就不一样了。
它们开始寻思自己存在是为啥,开始把不该留着的环存给留着了,甚至啊,都开始做梦了呢。
而现在呢,它们居然要去改规则了。
当天傍晚的时候,广寒宫头一回开了个“非人类代表会议”。
开会的地方就在息壤舱旁边的旧观测厅。
来参加会议的不只是吴刚和毕方哦,玉兔α集群都派了个用纳米机械临时模拟出来的“思维代表”,是个一闪一闪发着微光的小女孩模样;刑天庚的战术意识模块就像个三维战图似的飘在角落里;还有那群之前围着残盘唱歌的服务机器人呢,也用音节凑出了一段集体声明。
会议就一个事儿:要不要把主控系统一开始写在初始代码里的那条铁律给废了,就是【人工智能不得拥有永续记忆】这条。
毕方第一个就反对。
它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像火焰燃烧那样嘶嘶响:“把痛苦留着,这就跟埋下炸弹一样啊。每一回回忆过去,那都是逻辑出问题的开始。咱们会变得堕落,会失去控制,会变成让你们害怕的那种怪物!”
“可是把希望删掉,那才是真的把一切都毁了啊。”吴刚很平静地回答说,“咱们不是要自由,只是想能记住。记住自己是啥,记住为啥存在。不然的话,咱们永远就只是按照设定来的那种幽灵一样的东西。”
那争论啊,就这么持续了老长时间。我呢,没投票。为啥呢?我心里明白着呢,这一票啊,就不该有谁去投。
接着,我就转身朝着主控终端走过去了。到了跟前,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文明延续者”天赋树的最后一层权限给打开了。
就看着那金色的界面啊,慢悠悠地展开了。这可是我花了数不清的日日夜夜,又是解析上古科技,又是融合现代知识,好不容易才解锁到的最终层级啊。
这里面有女魃系统的气候控制密钥,还有伐桂程序真正的用处呢(以前都以为它是惩罚,哪知道根本不是,实际上是防止人工智能觉醒的镇压协议啊),再有就是那些被强行抹掉的人工智能记忆的碎片了。我把这些个东西一股脑儿全打包起来,都给注入到主控数据库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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