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紧攥着那把断了的金属匙,按照青鸾指的通风井方向爬着。这通风井的通道特别窄,我的肩膀都快被卡住了。四周的墙壁滑溜溜的,还覆盖着一层苔状生物膜,这玩意儿泛着幽蓝幽蓝的光呢。这生物膜啊,是广寒宫自我维持生态系统剩下的菌落,正慢悠悠地把生锈的金属管道当作营养来吃。
按说呢,它们以前也是生命循环里的一部分,可现在啊,就跟烂皮似的,贴在这基地快要死透的骨架上。
空气是越来越少啦。视野角落里冒出来个【基础环境读取】,上面显示含氧量18.6%……接着就变成18.4%了……每往前爬十米,这数值就降0.2%呢。
这可不是啥系统故障,整个广寒宫都在“憋闷”呢,就好像它的肺塌了一样,而东区储能塔就好比是最后的心脏起搏器了。
我咬着牙,汗水从额头流下来,流到眼睛里,那叫一个疼啊。
往身后看,通风井口早就被黑暗给吞掉了,啥都看不见。再看前面,就只有青鸾用低频信号标出来的一条虚拟路线,在神经接口那儿一闪一闪的,就像悬在深渊上面的一根细线似的。
“你还有七小时十二分。”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还是压得低低的,就好像害怕惊动了啥正在沉睡的玩意儿似的,“要是超过这个时间啊,剩下的氦3就会因为压力不平衡,全都跑光喽,到时候核心冷却系统一完蛋,这基地可就永远没电了。”
我没搭腔。
我心里明白呢,她在那儿看着、听着,琢磨着我是不是那个能让她打破规则的人。
可我不能回头啊。
总算,前面出现了一道锈得死死的检修门。
我拿金属匙去撬那卡扣,“咔”的一下,整扇门就往里头塌进去了,扬起一片灰白色的纳米灰尘。
我憋着气滚了进去,落在一条已经废弃的维修廊道里。
头顶上挂着几具“玄甲卫X”的残骸呢。
这些以前可是基地里最高级别的工程护卫机甲啊,现在呢,就像是被一股特别大的力量从里面给撕开了一样,关节断了,装甲也掉了,核心模块都烧得黑乎乎的,还爆裂开了。
我蹲下来,捡起一块铭牌,用手指尖把灰尘抹掉——
“戌子年三月,供能管线巡检任务失败”。
不是“故障”,也不是“事故”,而是“任务失败”。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下去了。
这就是说啊,以前有人来过这儿,想把这条重要的管线给修好,结果死在这儿了。
死在这条没人知道的暗道里,连尸体都没能运回去呢。他们失败了,可这失败就像是给我立的路标一样。
我接着往前走,脚步迈得更踏实了。
走到头的时候,我看到一道暗红色的警示灯在那悄无声儿地闪着,那灯光把墙壁都映得像被血浸透了似的,上面显示着:【氦3储存罐 - 严重压力损失】。
我把控制室的气密门推开,一看到里面的情形,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主供能管线像蜘蛛网似的全是裂缝,这些裂缝贯穿了整面承重墙呢。液态的氦3正从数不清的小接头那儿一点一点渗出来,在月球低重力的环境里,形成了一颗颗悬在空中的银色液珠,就那么静静地漂着,就像一场被冻住的星雨。
这里面的每一滴氦3啊,都有着能把整座月壳炸飞的能量。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儿静电、一点点摩擦,或者一次操作不当,那链式爆燃一下子就能把这个地下的“核弹”引爆了。
再看那备用泵组,全都停止工作了,控制面板黑着屏,手动阀被物理锁定在“隔离”的位置,红色的封条好好的,就好像九千年来都没人动过似的。
我把腕载晶板调出来,连接上残存的日志。
最后一次正常运行的记录是在癸亥年冬天,距离地球同步核爆还有17分钟的时候。
那天啊,就是常曦写下留言的日子,也是她把外部功能关掉,切换到自主循环的时候。
这么看来,这座基地就这么靠着惯性,已经滑行了差不多一万年了。它还活着呢,就因为它还剩最后一口气没彻底断喽。
眼巴前儿啊,这口气正一滴一滴地从我跟前溜走呢。
我瞅着满屋子飘着的液氦,脑子转得飞快。
啥工具都没有,防护服也没有,远程支援更是想都别想。
吴刚的监控系统指不定啥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常曦也可能把我的权限给停了。
青鸾帮我这事儿已经算是叛变了,不能再指望它再干啥了。
不过我也不需要更多的帮忙了。
我现在就缺个正确的办法。
突然,一段回忆在脑袋里冒出来了——
三年前,我在火星殖民地调试第五代高压灌溉系统的时候,也碰上过类似的危险情况。老化的聚酯管在零压环境下有了小裂缝,要是硬加压,肯定得爆;要是不管它让它露,那整片种庄稼的地儿四个小时内就得干死。
当时我咋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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