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身后合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星玄低头看了眼脚下的青砖，又抬头望向前方空荡的街道。风还在吹，带着花香和脂粉味，但那股压在心头的歌声已经淡了。
白走在最后，把背包往上提了提，“客栈在东街第三家，叫栖云栈。”
“你怎么知道？”灵汐抱着小树，赤着脚踩在砖面上，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人。
“刚才文书上盖的章，印的是‘栖云’两个字。”白说，“而且全城只有这家店门口挂了蓝布招，其他都是红的。”
星玄点头，“那就去那儿。”
三人顺着街道往前走，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路两边的店铺都开着门，有人在晒药、织布、晾衣，可没人说话，也没人抬头。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被同一条线牵着。
到了栖云栈门口，掌柜正站在柜台后擦杯子。看到他们进来，手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星玄脸上，停了三秒，才低头接过白递上的文书。
“三间房，住五天。”白说。
掌柜不吭声，翻出登记簿写了几笔，推过来三块木牌。星玄接过时指尖碰到了对方的手，冰凉的，像摸到一块石头。
“谢谢。”他说。
掌柜没反应，转身进了里屋，门关上了。
“有点怪。”灵汐缩了缩脖子，“他们不是不能动，是不想动。”
“不是不想。”星玄靠在楼梯扶手上，“是有人不让他们想。”
楼上房间不大，两张床，一张桌子，窗子对着宫墙方向。白一进门就打开目镜，扫了一遍墙体和天花板。
“没监听装置，但空气里有微弱的能量波动，频率和歌声一致。”她收起设备，“这地方不是靠法术控制人，是靠情绪让人自己停下。”
星玄走到窗边，推开半扇。外面天色渐暗，宫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暖黄色的光映在瓦片上。
他掏出怀表，表壳已经不烫了。背面那行“旧缘未断，新愿将生”也不见了，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系统还没动静？”白问。
“没有。”他合上表，放回口袋。
灵汐爬上床，蜷在角落，把小树抱得更紧了些。“我想去看看王宫。”
“不行。”星玄立刻说，“你现在进去会被反噬。”
“我知道。”她仰头，“但我能感觉到她在难过。就像一朵花淋了雨，花瓣都塌了，可还是不肯掉下来。”
白皱眉，“你别硬撑。上次你在魔卡世界强行读取封印记忆，躺了三天。”
“这次不一样。”灵汐摇头，“她不是封印别人，是在封印自己。她明明可以让我们全都睡过去，但她没有。她只是让自己唱，让别人听见。”
星玄沉默了一会儿，“你是说，她是自愿被困住的？”
“嗯。”灵汐点头，“她怕一旦停下来，整座城就会散。”
楼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掌柜端水上来了。白立刻把目镜收进袖口，星玄也坐到桌边装作整理行李。
门开了一条缝，托盘放在地上，人没露面。
等脚步远了，灵汐才下床去拿水壶。刚碰到把手，壶身突然结了一层薄霜。
“冷得不对劲。”她说，“这不是普通的水。”
白接过杯子倒了一点，用试纸测了下，“含微量精神稳定剂，长期饮用会降低自主意识。”
“所以他们不是被控制。”星玄明白了，“是每天都在喝这种东西，慢慢习惯了安静。”
“就像温水煮青蛙。”白收起试纸，“但我们没证据，也不能拆穿。一旦引发恐慌，国王的情绪可能崩溃。”
“那就先观察。”星玄站起身，“明天我去市集转转，看看有没有人还能清醒说话。”
“我去药铺。”白说，“那些草药看起来是真的，说不定能从原料里找出解法。”
“我……”灵汐刚开口就被打断。
“你不许乱跑。”星玄盯着她，“最多在院子里活动。你要再强行探查宫殿，下次吐的就不只是血了。”
灵汐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外形就是小孩子。”白淡淡地说，“而且最容易引起注意。万一有人把你抱走当吉祥物怎么办？”
“我可以装失忆！”灵汐眼睛一亮，“就说我是从外地逃难来的孤儿，被好心人收留——”
“打住。”星玄揉了揉太阳穴，“我们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拍短剧。”
话音刚落，胸口又是一热。
他迅速掏出怀表，表壳发烫，背面浮现出新的文字：
【主线任务发布：让女儿国国王找到自我价值，不因取经心碎】
【奖励预览：积分+1600，基础仙法】
【警告：禁止干预唐僧去留，违者触发位面崩坏协议】
“终于来了。”白凑过来看。
“条件还挺狠。”星玄冷笑，“不让动剧情，还得救人。”
“重点是‘自我价值’。”灵汐爬到桌上，手指轻轻划过那行字，“她现在觉得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等一个人回来，或者至少记住那个人。可如果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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