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柱尽头的风带着点甜味,星玄脚下一实,人已经站在一片青石板上。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怀表,表壳温热,像是刚被太阳晒过。
“出来了。”他说。
灵汐从他身后飘出来,小树抱得紧紧的,眼睛却亮得很。她抬头看天,天是淡粉色的,云像一样堆在远处,皇宫的方向有股说不清的气息在轻轻跳动。
白站定后立刻打开机械目镜,扫了一圈城墙,“结界没散,反而更稳了。”
那道光柱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消散,而是凝在空中,像一层透明的水膜,把他们和城门隔开百步距离。风一吹,膜面荡起波纹,却没有破裂。
“刚才那股信号呢?”星玄问。
灵汐闭眼,沙漏在袖口微微发烫,“还在……不是冲我们来的,是冲‘回来的人’。”她睁开眼,琉璃色一闪而过,“有人在等,不是防备,是盼着。”
星玄皱眉:“等谁?”
“不知道。”她摇头,“但她的梦里有你的影子。”
白调出数据面板,“结界频率和灵泉空间同源,波动模式匹配度97%。这玩意儿认得咱们的气息。”她顿了顿,“你之前救唐僧的时候,是不是顺手撒了点泉水?”
星玄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给白马喝了一口,不然它走不动。”
“那就对了。”白合上面板,“这结界把你当自己人,所以没拦,但也不让随便进——得你主动破局。”
星玄伸手碰了碰那层光膜,指尖传来轻微的拉扯感,像小时候玩肥皂泡,一戳就破,却又弹回来。
他掌心一翻,取出定海神珠。珠子一出,光膜立刻起了反应,波纹加速扩散,中心位置裂开一道细缝。
“走。”他说。
三人穿过裂缝,光膜无声合拢,背后再无痕迹。
城门外一片安静,连鸟都不叫。两旁种着老槐树,枝叶茂密,投下的阴影刚好够三人藏身。城门紧闭,朱漆未褪,门钉锃亮,可就是没人守。
“不对劲。”白低声道,“女儿国再小也是王城,怎么可能连个巡兵都没有?”
话音刚落,宫墙内传来歌声。
是个女子的声音,唱得慢,调子低,词听不清,但每个音都像钩子,轻轻勾着人的耳朵往里钻。白脚步一晃,差点往前迈了一步。
“别听!”灵汐立刻哼起一段短促的歌谣,音节像玻璃珠砸在地上,清脆又利落。白猛地清醒,额头冒汗。
“这歌有问题。”她说,“能让人忘了自己是谁。”
星玄把定海神珠按在胸口,珠光一闪,三人周围多了层看不见的屏障。歌声还在,但不再往脑子里钻了。
“是国王。”灵汐指着皇宫方向,“她在唱歌,也在哭。但她不想让别人听见。”
“用修为压着情绪?”星玄问。
“嗯。”她点头,“她怕自己一旦松口,整座城都会塌。”
白靠在树干上,重新检查目镜数据,“歌声里夹了因果律级的情绪编码,普通人听一次就会产生归属感,听三次就会愿意为她死。这不是普通法术,是拿命换的禁术。”
“她想留人?”星玄皱眉。
“不是想。”灵汐摇头,“是不敢放手。她知道规矩,也知道结局,可她还是想试试,哪怕只是一瞬间的回应。”
星玄沉默。
他想起赛博坦上那两个背对而立的机器人,中间多出的一条光带;也想起卡洛斯花园里那封贴着勇气花的信。有些事不必圆满,只要有人记得,就够了。
“我们不能改剧情。”白提醒,“唐僧必须走,取经线不能断。”
“我知道。”星玄说,“但我们也不是来拆姻缘的。她是女王,也是个女人。她想要的,可能只是一句‘我记住了’。”
“那你打算怎么见她?”白问。
“不主动见。”星玄看着城门,“我们以旅人身份进城,住客栈,逛集市,不提任务,不露手段。如果她想找我们,自然会找。”
“万一她不来呢?”灵汐仰头。
“你会感觉到。”星玄摸了摸她脑袋,“你不是说她梦里有我吗?那就让她梦见我们出现在城里,像个普通人那样活着。”
白想了想,“我可以伪造三份通行文书,身份是关外游商,专营香料与布匹。”
“香料?”星玄笑,“你编也编点靠谱的,我哪懂香料?”
“你不懂,但你空间里有。”白平静道,“上次你在宝可梦世界顺手收了三麻袋奇异果实,还没处理。”
“那是喂喷火龙的!”
“现在它们已经在种植园长成一片林子了。”白说,“而且香气独特,正好当进货凭证。”
星玄噎住。
灵汐扑哧笑了,“那我就是你们的小女儿,走丢了又被找回来的。”
“你这外形说是女儿也行。”星玄无奈,“就是年龄得编圆点。”
“就说五岁。”灵汐认真,“其实我也就过了三百多个生日,不算骗人。”
白收起目镜,“文书十分钟内能做好,趁天亮前入城,避开早市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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