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雨隐村高塔外,细密的雨丝如永恒的挽歌,持续敲打着冰冷的窗棂,发出沙沙的轻响。小南静立在长门本体藏身的密室之外,并未推门而入。有些话,无需当面言说。她纤指微动,一枚由白纸折叠而成的纸蝶翩然成型,无声地穿过门缝,飞入那片维系着生命也禁锢着灵魂的昏暗之中。
纸蝶轻巧地落在长门那因过度消耗查克拉而枯瘦如柴的手边,自动舒展开来,化作一行清秀而冷静的字迹:
“小心面具人。”
密室外,天道佩恩那双轮回眼穿透朦胧的雨幕,望向木叶的方向,仿佛能洞穿虚空。他(长门)的声音通过佩恩传出,依旧维持着那份属于“神”的、不容置疑的淡漠与强大,甚至带着一丝不以为意:“无需担心,小南。我自有分寸。”
然而,在他那被外道魔像无数管线缠绕、如同活尸般的本体深处,内心却远非表面那般平静无波。亲眼见识过志村团藏被处刑时,那密集的写轮眼接连施展 “伊邪那岐” 、扭曲现实、强行规避死亡的诡异效果后,那份源自宇智波一族的、近乎篡改命运的力量,已在他心中敲响了沉重的警钟。他开始重新评估带土(面具人)的价值与威胁,不再像过去那样,仅仅将其视为一个可以提供情报、拥有共同目标(表面上)的合作者或传声筒。一丝难以消除的、冰冷的戒备,已如同这雨之国的藤蔓,悄然缠绕在他的心间。
小南在门外沉默了片刻。更多的纸片在她掌心汇聚、折叠,化作新的纸蝶飞入,凝聚成第二行字迹:
“我带上紫阳花、睡莲和芙蓉一同前往。”
这个决定,并非完全出于任务人手的需要。她凝望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能穿透它,看到长门那日益偏执、几乎将全部希望、理想与自我存在的意义,都孤注一掷地寄托在“让世界感受痛楚”与“威慑下的恐怖和平”之上的状态。一种难以言说的、沉甸甸的忧虑在她心中弥漫。带上这三个她悉心教导、心思相对纯净、尚未被组织深层黑暗完全浸染的弟子,或许……也是想暂时离开这片被过于沉重的理想和无处不在的阴谋所笼罩的阴雨之地,让自己,也让这些年少的女孩们,能够透一口气,看看外面的阳光。她有些不放心长门,这份不放心,并非源于对他安全的担忧(有佩恩六道在,他的安全暂时无虞),而是不放心他那已然钻进牛角尖、不容任何质疑与不同声音的、日益封闭的内心。
路上,六人简单地伪装成一支来自某个不引人注目的小国、前往木叶进行“考察学习”的普通忍者小队。小南换下了那身标志性的黑底红云袍,穿上了一套素雅的、便于行动的旅行装束,气质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肃杀。紫阳花、睡莲和芙蓉三个少女也打扮得如同寻常的年轻女忍,褪去了雨隐的护额,她们眼中带着几分紧张,更多的却是对沿途与阴雨之国截然不同的、明媚而充满生机的风景的好奇与张望。
角都一路沉默寡言,他那高大的身躯包裹在普通的斗篷里,绿色的眼眸偶尔扫过路边的商队和农田,心中快速计算着可能的收益与成本,活脱脱一个尽职但冷漠的普通护卫形象。
而飞段,则彻底将佩恩“低调行事”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他扛着用厚实布条匆匆包裹起来的血腥三月镰刀,只要遇到看起来不那么忙碌、有点空闲的路人——无论是满载货物的行脚商人、在田埂边歇息的农夫,甚至是某些看起来落魄潦倒的流浪忍者——他都会咧开嘴,热情洋溢地凑上去,用他那充满狂热信仰与扭曲逻辑的言辞,不厌其烦地、见缝插针地宣传着邪神教的教义,试图发展“迷途的羔羊”成为信徒。
“喂!那位老板!看你骨骼清奇,印堂发黑,近期必有血光之灾啊!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永恒的邪神大人?死亡才是真正的艺术与归宿,提前信仰,包你死后无忧!”
“这位愁眉苦脸的大姐!是否感受到了生命的虚无与痛苦?加入我们光荣的邪神教吧!让至高无上的邪神大人赐予你永恒的安宁与极乐!”
“嘿!那边那个无所事事的小子!看你年纪轻轻就如此迷茫,不如来信仰邪神吧!保证让你的人生……从此充满‘刺激’和‘意义’!体验最极致的痛楚与快乐!”
他那套惊世骇俗的“传教”行为,让初次见识的紫阳花、睡莲和芙蓉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离这个危险的疯子远了几步,聚拢到小南老师身边。小南则只是偶尔投去一瞥淡漠的目光,并未过多制止。在她看来,只要不暴露晓组织的核心身份和此行真实目的,飞段这种近乎小丑般、引人侧目的行为,某种程度上,反而是一种另类的、有效的伪装——谁会相信,一个如此招摇的疯子,会是神秘恐怖的晓组织成员呢?
就这样,一支内部氛围怪异、成员各怀心思、目标迥异的队伍,在飞段孜孜不倦的“传教”声和角都无声的计算中,朝着那片沐浴在阳光下、代表着秩序与新生的土地——木叶隐村,不紧不慢地行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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