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国,终年不散的阴云与连绵不绝的雨水,依旧笼罩着那座高耸入云的钢铁尖塔。在塔内最隐秘的会议室中,一场气氛压抑的会议正在进行。幻灯机之光映照出几张神色各异的脸。
“现在的木叶……太强了!”漩涡状面具下,宇智波带土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低沉与诡秘,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焦躁,他几乎坐不住,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椅背,发出急促的嗒嗒声。“照这个势头下去,整个忍界的平衡将被彻底打破!我们的计划……恐怕……”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份计划可能永无实现之日的恐慌,如同冰冷的雨水,渗透在他的每个字眼里。他寄予厚望的混乱,正在被木叶带来的新秩序所取代。
蜷缩在阴影角落里的黑绝,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叹息,那声音仿佛来自千年的地底。“无奈啊……谁能料到,木叶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这样一场……蜕变。”他的语气充满了计划被打乱的阴郁。千年的布局,眼看因一个意外崛起的变数而横生枝节,即便是他,此刻也感到棘手万分,只能潜伏等待新的时机。
而端坐在主位上的天道佩恩,或者说,远程操控着他的长门,那双轮回眼中却交织着远比带土和黑绝更为复杂的情感。他的内心,是喜忧参半的。
喜的是,自从小南将记录着志村团藏最终下场的影像——那个曾操纵他人生、导致弥彦死亡的元凶之一,最终身败名裂、凄惨收场的景象——带到他面前后,纠缠他多年的部分心结,似乎真的松动了一些。复仇的执念,在看到仇敌得到应有惩罚后,并未完全消散,却也不再是支撑他存在的唯一支柱。
更让他心绪波动的是,通过秘密渠道了解到如今木叶的景象:秩序井然,民生安定,强者受到约束,弱者得到庇护,整个村子焕发着一种他曾在弥彦口中听到过的、充满希望的活力。那景象,不正是他和弥彦、小南年轻时,在战火的废墟中,梦想着要建立的和平世界的某种缩影吗?虽然道路不同,但木叶似乎正走在那条通往理想国度的道路上。
然而,忧也随之而来。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过去所领导的、试图通过让世界感受痛苦来理解痛苦的晓组织,其偏激的道路,在如今这个强大的、展示着另一种可能性的木叶面前,更像是一条注定走向毁灭的歧路。那种依靠绝对武力威慑和尾兽兵器制造的恐怖和平,与木叶这种内生性的、繁荣的和平相比,显得如此苍白和不可持续。
拿不定主意。
长门操控下的佩恩,面无表情,但内心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挣扎。是继续固执地走在既定的、充满毁灭的道路上,为了一个或许已然落后的幻梦?还是……承认木叶所展现的道路或许更具可行性,从而做出改变?一边是积累了多年的执念与计划,另一边是初露曙光的新可能,他枯瘦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微微蜷缩,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会议室内,只剩下带土焦躁的敲击声和窗外永不停歇的雨声。
在佩恩、带土和黑绝因木叶的强盛而陷入各自的焦虑与挣扎时,组织的其他成员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状态,仿佛身处另一个世界。
蝎与迪达拉完全沉浸在他们永恒的艺术争论中。蝎操控着绯流琥,发出低沉而漠然的声音:“永恒之美,才是艺术的终极形态。”而迪达拉则激动地挥舞着黏土手,反唇相讥:“瞬间的爆发才是真正的艺术!嗯!那个宇智波佐助的雷遁……哼,下次一定要让他见识我真正的终极艺术!嗯!”木叶的变革、世界的格局,于他们而言,远不如手中正在雕琢的傀儡或是新研发的黏土炸弹来得重要。他们的世界,由永恒与瞬间两种极致的艺术追求构成。
角都则罕见地有些心神不宁。他那双绿色的老眼,死死盯着面前一份关于雨之国与风之国、火之国联合开发的运河及渔业项目的收益报告——这是小南为了展示合作成果而特意公开的数据。那上面滚动的、几乎肉眼可见的巨额利润,让这位活了九十多年、对金钱有着近乎本能执念的财务管家,心脏(他剩下的那几个)都忍不住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百分之三百的年收益……稳定,可持续……几乎无重大风险……”他低声喃喃,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缝线。要不是因为这身叛忍的行头和晓组织见不得光的秘密,他几乎立刻就想抛下这一切,带着他积攒的本金,一头扎进这运河贸易里,当个幕后大股东。 这可比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去换那些不确定的赏金,要划算、体面太多了!一种源自经济本能的巨大诱惑,让他第一次对组织的“宏图大业”产生了强烈的“不务正业”之感。
与角都的“财迷心窍”不同,小南的眼中却闪烁着由衷的喜悦与希望的光芒。她看着雨之国境内,因为与木叶、砂隐的合作而逐渐焕发的生机——新的水利设施开始修建,商队往来变得频繁,雨忍的任务重心也开始从纯粹的军事防御向维护商路、保障建设倾斜。最重要的是,她看到国内的平民,脸上似乎少了几分常年被战争和贫困折磨的麻木,多了一丝对明天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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