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只有一个头。
但远征军这个巨人却有三个头。
他们分别是远征军司令部、入缅参谋团、史迪威。
现在已经是远征军情形最危急的时刻了。
腊戍已经失守,许粟的部队虽然还在腊戍河坚守,但阵地失守就在这一两天。
回国最主要的道路已经断了,正面的鬼子还在进攻。只要不想被前后夹击,撤退已经成了唯一的选择。
那么,远征军的计划是什么呢?
答案是没有计划。
在入缅的时候,有油水可捞,高官们一窝蜂地上来抢远征军的指挥权。现在大军败了,高官们又一溜烟地跑了。
入缅参谋团早就回国了,现在连光头都找不到他们。
历史上,入缅参谋团开着卡车以每天每天两百多公里的速度,连续不断地跑了五天,一直跑到距离腊戍一千多公里的云南保山才停下脚步。
也不知道,地形险峻挤满难民的滇缅公路上,他们怎么能跑这么快,只能说国府高官是有自己的一套的。
史迪威也跑了,后来美国人把他逃跑的经历吹成了一段传奇。他走的时候没有通知任何人,没有带任何战斗人员,不走任何与军队和难民相同的道路。一直走到5月20日,到达了印度。
远征军司令部则开始向印度方向转移,一时联系不上。
一时间,远征军的三个头都没了,上层的指挥完全断绝。
十万大军没有任何命令,没有作战部署。就这么扔在了距离祖国几百公里的异国他乡,等死。
许粟的队伍在腊戍河打了一天后,远征军的命令才下来。全军向密支那转移,准备回国。
太晚了。许粟已经开始溃退了。
死亡,是世界上最让人恐惧的事情。要人克服恐惧去面对死亡,是需要坚强的支撑的。
而建立这种支撑,是需要时间的,不是说给人吃两口肉,喊两句口号,分两块地,做一点关怀的样子,弄一点形式主义就能让人不畏死亡的。
这个需要的,是深入基层的动员,是要建立一套完整的军队基层组织的。
许粟重整部队至少需要三天,才能上战场。是因为三天时间,才能让连排长认清自己的兵,勉强掌握住部队。
至少需要十五天,才能把部队按在阵地上送死。是因为十五天时间,才能把粮食、弹药、医疗、爱国教育等等基础动员通过老兵传达到基层。
现在,部队刚刚重整两天,队伍基层根本不稳。才打了一天,就已经出现逃兵枪杀长官溃退的事情了。
好在此时,后方的增援赶了上来。
第66军在云南的新编第29师赶了上来。
原本部署在滇缅公路上的66军的直属队,一个装备了五门战防炮的战防炮连也加强了上来。
但此时,国军不重视后勤的毛病就闯了大祸。
国军是一个兵为将有的封建部队,在同等兵力下,战斗部队越多权力越强。
这种情况下,国军将领一直喜欢把自己部队中的辎重部队偷偷整编成战斗部队。
新编第29师就是一支传统的国军部队。他们自身没有任何运输能力,接到增援命令后,师长马维骥只能从滇缅公路上临时征召了几百辆民用卡车,组织部队开赴前线。
结果他们在拥堵的滇缅公路上,排了个一字长蛇阵。
师部在云南,团部在滇缅公路上,士兵在腊戍前沿。
因为没有指挥,这些士兵一到战场就乱了阵脚,上级找不到下级,士兵找不到军官。
这群乱哄哄的士兵听到战斗的枪声后,拥挤着冲上河滩阵地,结果被鬼子的重机枪射杀了大半,又乱哄哄地退了下来。
不得已,许粟临时接管了这支部队,让楚文去重整队伍。
“都不要乱。”楚文带着亲卫站在乱兵前面:“现在你们都听我指挥。”
乱兵群中挤出一个军官,他质问道:“你谁啊?我们是马师长的队伍,凭什么听你的?”
“我是新编第6团三营少校营长楚文,奉腊戍城防司令许粟许司令的命令来指挥你们。都站好,现在听我命令开始整编部队。”
军官大声喊着:“我不管你是谁?我们只听马师长的命令,弟兄们咱们。”
他话还没说完,楚文一刀就将他脑袋砍了下来。这种时候哪里有时间和他吵。
楚文强逼着这群溃兵编成一个个十人一组的班,交给许粟作为后备部队。
鬼子的攻势越来越猛,他们又有一个联队赶到了对岸。
许粟当机立断地将战防炮连召集起来,让他们沿着相对完好的交通沟迅速移动,抵达鬼子渡河的主要方向。
战防炮连的士兵们毫不犹豫地执行了命令,他们穿越交通沟,悄无声息地抵达了指定位置。在这里,他们巧妙地设下了一个呈“L”形状的伏击阵地。
鬼子们看到防线被突破,兴奋不已,他们毫不犹豫地派出了坦克部队,准备发起冲锋。
然而,鬼子们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落入了许粟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当坦克部队进入伏击圈时,战防炮连的士兵们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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