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炮声轰鸣,火光冲天。战防炮连的两轮齐射准确地击中了鬼子的坦克。炮弹爆炸产生的巨大威力,让鬼子的坦克瞬间变成了一堆废铁,车内的士兵也遭受了惨重的伤亡。
面对如此猛烈的火力打击,鬼子们惊慌失措,不得不狼狈地退回了对岸。
不过,战防炮连的齐射也暴露了位置,鬼子天上的飞机和地上的重炮立刻反应过来。
战防炮连的阵地被炸成了一片火海,只有寥寥几人逃了出来。
但鬼子也不敢赌许粟再没有战防炮,只能恢复了步兵冲炮兵轰的模式。
即使是这样,许粟也已经快掌控不住部队了,前沿部队的消耗太大,逃兵已经快发展成整个班溃退了,老兵已经快没办法弹压了。
林译现在胃里正在翻江倒海。在来缅甸前,他没有打过仗,见过最惨烈的景象,无非是他父亲的死亡。
到了缅甸后,他在同古吐过一会,那是他第一次上战场。
现在,他又想吐了。
望着河岸阵地,他有点理解孟烦了的破碎了。
河防阵地,鬼子正抓紧时间开展今天第十三次进攻。
傍晚时分,太阳缓缓西沉,如血般的余晖映照在腊戍河上,河面被染成一片猩红,仿佛是大地流淌的鲜血。
鬼子的炮击时不时地偏离目标,炮弹落入河中,激起巨大的水花。伴随着炮弹的爆炸,河水中的血水像是被惊扰的鱼儿一样,猛地跳出水面,溅落在被尸体碎块涂抹得漆黑的河滩上。
河滩上,早已聚集了大批的苍蝇,它们像是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嗡嗡地飞舞着,贪婪地享受着这血腥的盛宴。微风吹过,带着那股令人作呕的尸臭,苍蝇群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席卷而来,径直飞向许粟的一线阵地。
在这片阵地上,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人手人脚,仿佛是被恶魔撕裂的玩具。对于苍蝇来说,这里无疑是更好的觅食地点,它们可以尽情地享受这血腥的美味。
当鬼子的炮击停止后,另一种生物悄然降临——飞鸟。这些飞鸟似乎对死亡的气息并不畏惧,它们轻盈地落在阵地上,啄食着那些残肢断臂。面对这些不速之客,苍蝇们只能无奈地远远避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美食被夺走。
林译只要看着这一幕,想到自己刚刚记录下的,那些进入阵地的大字不识一个的壮丁的人名,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脑子里嗡嗡作响。
“参谋长,我们后方百姓撤离了没有?”
许粟站在那里,就像往常的日子里一样。他的身上穿着那件刚刚经历过激烈战火洗礼的破旧军装,衣服上的裂口和血迹清晰可见。
他的面庞毫无表情,宛如一块冰冷的石头,没有丝毫的喜怒哀乐。
在他的右手,紧握着一支望远镜。许粟通红的眼睛始终紧紧地盯着前方的战场,观察着战线的细微变化,有条不紊地将一支支小队填入前方的血肉战线中。
而在他的左手边,则摆放着一挺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前方的血肉战线。这挺重机枪是用来射杀鬼子的前线指挥官,以及那些企图逃跑的壮丁的。
林译劝过几次了,按照步兵操典,团指挥部应该在阵地三公里后。像刚刚到达的新编第29师的一个团部,为了防炮,已经移到十公里后了。但许粟团部就在前线重机枪的射程之内,距离河岸只有一千米多一点。
“参谋长,你听见我说话了吗?我们后方的百姓撤离的怎么样了?”
林译反应过来,举起自己手中的情报汇总说道:“滇缅公路现在已经基本通畅了,大规模的难民潮已经离开了。但是这些只是可以搭车的有钱人,平民基本没有办法撤离。”
许粟看了一眼前面的地狱:“我已经尽我所能了。已经没有办法救他们了。”
“天黑之后,全军开始撤退。”
林译有些为难:“第一线的壮丁秩序太差,他们撤退,鬼子会发现。而且我们没有足够的担架,重伤员运不走。”
许粟已经转过身开始继续指挥部队,只是撂下一句话:“保存好花名册,留下足够的手榴弹,记得发抚恤金。”
5月1日夜,许粟带领部队撤离了腊戍河。
此时,远在重庆的光头连夜给昆明城防司令宋希濂打电话,要求他调集部队前往怒江,开展防御。
远在缅甸的远征军刚刚开始敌前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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