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岗亭里弥漫着一股廉价消毒水和隔夜韭菜盒子混合的诡异气味。王大柱顶着两个堪比熊猫的黑眼圈,瘫在椅子上,像条被拖上岸暴晒了三天的咸鱼。他手里无意识地捻着贴身藏好的、油光锃亮的红布包,眼神涣散,嘴里念念叨叨,仿佛在念某种驱魔咒语。
“中西合璧…秽物源头加神兽灵灰…三才钱镇着…五阴罐压着…魇爪守着…稳了…稳了…”他神经质地摸了摸后脖子,感觉那股阴魂不散的凉气似乎…好像…大概…也许…真的弱了那么一丝丝?(百分百心理作用加强版)
“王队?您…念叨啥呢?”小李端着杯热水,小心翼翼地问。他看着王大柱那副魔怔的样子,感觉他离精神科挂号就差临门一脚了。
“稳了!小李!稳了!”王大柱猛地坐直,蜡黄的脸上挤出一点病态的兴奋红光,指着自己的后脖颈,“你摸!你摸摸看!是不是没那么凉了?是不是?!刘神棍那破玩意儿不行!还得是咱们‘中西合璧’高科技…呃…传统加玄学混合疗法!”他强行给自己打气,仿佛这样就能把被坑的三百八十八和差点被坑的一千八百八十八从记忆里抹掉。
小李看着他脖子上那层油汗,实在没勇气下手去摸,只能干笑着点头:“啊…是…是暖和点了哈…”心里默默补充:可能是你刚才太激动,血压上来了。
王大柱正沉浸在“疗法有效”的自我催眠中,岗亭门被推开。李清风拎着一个半空的、印着“XX超市”字样的塑料袋走了进来。塑料袋里装着几盒最普通的纯牛奶,还有几根新鲜水灵的…胡萝卜?他脸色平静,额角带着点巡查回来的薄汗。
“老李!回来了?”王大柱心情不错,难得主动打招呼,“巡查有啥情况没?三号楼七楼…还邪乎不?”
“一切正常。”李清风把塑料袋放在自己座位旁,言简意赅,“风道修好,没怪味。”他拿起自己的大号塑料水杯,去饮水机接水。
“那就好!那就好!”王大柱长舒一口气,感觉自己的“混合疗法”又添了一项科学佐证,心里更踏实了。他目光扫过李清风放在地上的塑料袋,看见那几根橙红色的胡萝卜,愣了一下:“老李,你…买胡萝卜干嘛?喂兔子啊?”他想起李清风之前买的“草根”。
李清风接满水,拧上盖子:“吃。补充维生素。”
“哦…”王大柱应了一声,心里嘀咕:这老李,爱好越来越怪了。草根水,胡萝卜…下一步是不是该吃斋念佛了?
就在这时,岗亭角落里,王大柱那个视若珍宝、装满了“镇煞法宝”的帆布挎包,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
“噗嗤!”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漏气了!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劣质朱砂、檀香灰、陈旧铁锈、塑料老化味、以及…一丝极其淡薄却又异常刺鼻的、类似烧焦羽毛和硫磺混合的恶臭,如同被戳破的毒气弹,猛地从挎包里弥漫开来!
“咳咳咳!呕——!”离得最近的小李首当其冲,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混合“毒气”呛得眼泪鼻涕横流,捂着嘴差点当场吐出来!
“卧槽!什么味儿?!”王大柱也被熏得够呛,猛地捂住鼻子,惊恐地看向自己的挎包!只见挎包侧面靠近底部的位置,赫然鼓起一个小包,布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内部灼烧、腐蚀,破开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洞!一股淡淡的、带着硫磺味的灰黑色烟气,正袅袅地从破洞里冒出来!
“我的钱!我的法宝!”王大柱惨叫一声,也顾不上恶臭了,手忙脚乱地拉开挎包拉链!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恶臭扑面而来!
只见挎包里,那个油光锃亮的“玄门正宗”红布包,此刻像是被强酸浸泡过,变得焦黑破烂!里面包着的“三才镇煞钱”和那张三角黄符,表面布满坑坑洼洼的腐蚀痕迹,颜色发黑,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塑料烧焦味!那粒被他视为“秽物源头”的深灰色塑料纽扣,更是彻底融化成了一小滩粘稠的、散发着刺鼻铁锈味的黑胶,死死地粘在红布和铜钱上!
最触目惊心的是那块被他当“神兽灵灰”捡回来的暗红色碎片!此刻它正躺在融化的纽扣黑胶和焦黑的铜钱中间,碎片表面那些原本极其细微的暗金色纹路,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却异常灼热的红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正是这红光,在持续不断地灼烧、腐蚀着周围的一切!那股混合了硫磺和焦臭的恶臭源头,就是它!
“啊啊啊!我的钱!我的法宝啊!”王大柱看着包里一片狼藉、彻底报废的“中西合璧神器”,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三百八十八!外加那块“灵灰”承载的全部希望!全完了!化成了一包散发着恶臭的垃圾!
小李捏着鼻子,离得远远的,看着王大柱捧着那包“毒气弹”欲哭无泪,心里充满了同情…以及一丝诡异的庆幸:幸好自己没跟着瞎掺和。
李清风端着水杯,站在饮水机旁,平静地看着这场闹剧。他的目光在那块散发着微弱红光的暗红色碎片上停留了零点一秒,随即移开,仿佛只是看到了一堆普通的垃圾。他甚至还拿起杯子,淡定地喝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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