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老李!”王大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捧着那包散发着恶臭的破烂,哭丧着脸看向李清风,“这…这玩意儿…邪性!太邪性了!你…你快帮我处理掉!扔远点!越远越好!”他现在看着这包东西就犯怵,感觉后脖子那股凉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李清风放下水杯,脸上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行。”他极其自然地接过那个散发着浓烈恶臭、还在丝丝冒烟的帆布挎包,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接一袋厨余垃圾。他甚至没多看里面那摊惨不忍睹的“法宝”残骸一眼,转身就拎着挎包走出了岗亭,步履平稳地走向远处的分类垃圾站。
王大柱和小李看着他那深蓝色、平凡无奇的背影消失在垃圾站方向,又看看岗亭里残留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恶臭,久久无言。
“王队…以后…咱还是多晒晒太阳吧?”小李弱弱地建议,打破了沉默。
王大柱瘫回椅子,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和钱包一样,碎得稀里哗啦。他喃喃自语:“妈的…神兽的灰…也不是谁都能消受得起的啊…”
……
筒子楼出租屋,午后。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喧嚣,屋内一片静谧的昏暗。只有旧书桌角落,一盏瓦数极低的白炽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玄猫没有像往常那样趴在墙角的旧毛巾上。它正蹲坐在屋子中央唯一一束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的、狭窄的光柱里。那光束如同舞台追光,精准地打在它身上。
它微微仰着头,姿态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神圣的专注。通体乌黑、流淌着深邃金属幽光的短毛,在昏黄与明亮交织的光线下,仿佛每一根都拥有了生命,在无声地呼吸。脖颈至肩胛处,那三道玄色烙印般的伤疤纹路,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内敛而坚韧的质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动作。它正极其缓慢地、如同进行某种古老仪典般,舔舐着自己那只刚刚彻底愈合、新长出黑色短毛的后腿。粉色的舌头带着细密的倒刺,一遍遍、无比细致地梳理过新生的毛发。动作轻柔、专注,带着一种近乎苛刻的认真。
伴随着每一次舔舐,它身上那层深邃的幽光似乎都在极其轻微地流转、凝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晒热后的岩石混合着新鲜青草的气息,清新而充满力量感。
李清风没有坐在书桌前。他搬了张旧板凳,坐在离玄猫不远不近的阴影里。手里没有笔,没有书,只是端着一个边缘豁口的旧搪瓷缸子,里面是温热的琥珀色土茯苓水。他小口啜饮着,目光平静地落在光柱中那小小的、专注梳理的身影上,眼神如同深潭,不起波澜。
玄猫的梳理持续了很久。当它终于停下动作,满意地轻轻甩了甩那条新生的后腿时,几根细小的、闪烁着幽光的黑色短毛,如同被抖落的星辰,无声地飘落在地板上。
李清风放下搪瓷缸子,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玄猫金色的竖瞳转向他,眼神沉静,没有讨好,也没有催促,只有一种等待指令般的平静。
李清风站起身,走到简易灶台旁。他拿起一个洗干净的瓷碟,从那个大号塑料瓶里倒出半碟琥珀色的土茯苓水。然后,他弯腰,从灶台底下拖出一个沉甸甸的、用厚实牛皮纸仔细包了好几层的包裹。
解开绳索,剥开牛皮纸,露出里面几块颜色更深、接近墨黑、表面蜂窝状孔洞更加细密的坚硬“矿石”。这些矿石散发出的土腥气更加精纯、厚重,隐隐带着一种大地深处的沉凝感。
他拿起一块墨黑色的矿石,掂量了一下,又拿起那把边缘磨得光滑的旧剪刀。这一次,他没有用剪刃侧面敲击,而是直接用剪刀那异常坚韧、闪烁着寒光的刃口,对准矿石边缘一处天然的薄弱缝隙,稳定而精准地一剪!
咔嚓!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清脆、更加短促、如同金石断裂的脆响!
坚硬的墨黑色矿石应声裂开一道整齐的缝隙!李清风手指微微用力,沿着缝隙一掰!
一块棱角分明、大小适中、如同墨玉雕刻而成的矿石块,被他轻松掰了下来。断面光滑,闪烁着内敛的乌光。
他将这块墨黑色的矿石块,放入装着土茯苓水的瓷碟中。
“吃这个。”他的声音不高,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将碟子放在了玄猫面前的光影边缘。
玄猫的目光瞬间被碟子里那块墨黑色的矿石块吸引!金色的竖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那眼神中的渴望,如同沙漠旅人看到了绿洲,带着一种近乎原始的贪婪!它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急切、如同闷雷滚动般的呼噜声!整个身体都微微前倾,蓄势待发!
然而,就在它即将扑向碟子的瞬间,它的动作却极其突兀地顿住了!金色的眼瞳猛地转向李清风脚边的阴影处!
在那里,地板上,静静躺着几根它刚才梳理时掉落、闪烁着幽光的黑色短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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