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阳光开始灼烤着欧洲的各条战线,但带来的不是和平的温暖,而是大战前令人窒息的燥热。
在柏林,威廉皇帝和他的将军们正如同经验丰富的猎人,耐心而冷酷地审视着猎物身上逐渐显露的弱点,等待着发出致命一击的最佳时机。
他们的目光,此刻正牢牢锁定在亚平宁半岛那看似坚固、实则内部已被蛀空的战线上。
伊松佐河流域,意大利军队在卡多纳将军的严令下,已然发起了第十一次徒劳的进攻。
士兵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在奥匈军队凭借地利构筑的坚固防线前撞得头破血流。
伤亡数字每天都在飙升,后勤补给时断时续,军队的士气已经跌落谷底。
也正是在这个微妙的时刻,奥托·斯科尔兹内少尉和他的特种小队,像病毒一样渗透进了意大利北部。
他们的行动高效而致命。在都灵,一次精心策划的“抢劫”案,目标直指当地最大的军粮仓库,大量本该运往前线的食品“不翼而飞”,反而出现在了一些黑市商人的货架上,加剧了前线的饥荒流言。
在米兰,几位最有影响力的反战派工会领袖的家中,深夜出现了神秘的“赞助人”,留下了装满金马克的箱子,以及如何组织“更有力”罢工的“建议”。
与此同时,在前线的战壕里,一些印刷粗糙但极具煽动性的传单开始流传,上面不仅描绘了后方官僚的奢靡生活,还详细“披露”了卡多纳将军为了个人荣誉而漠视士兵生命的“内幕”,甚至暗示伦敦和巴黎正在把意大利当作消耗德国的炮灰。
这些行动如同催化剂,迅速加剧了意大利本就严峻的形势。
1916年6月15日,当卡多纳严令某个精疲力尽的师再次发动进攻时,悲剧终于爆发。
最先是一两个连队拒绝跳出战壕。军官的呵斥和手枪的威胁失去了作用。
“让我们去送死,好让那些罗马的老爷们继续吃香喝辣吗?”
一个满脸泥污的老兵嘶吼道。反抗的情绪如同野火般蔓延。
很快,整条战线,从北部的阿尔卑斯山麓到南部的喀斯特高原,大规模的抗命和哗变发生了。
士兵们丢弃武器,占领阵地,有的甚至调转枪口对准了前来弹压的宪兵和军官。他们高喊着“回家!”
“处死卡多纳!”
“退出战争!”的口号。
整条意大利战线,在短短几天内,陷入了一种无政府状态的崩溃边缘。
消息传回罗马,议会炸开了锅。主和派猛烈抨击政府,要求立刻停战。主战派则陷入内讧,互相指责。
首相博塞利的政府摇摇欲坠。国王维克托·伊曼纽尔三世面对如此规模的兵变,也惊慌失措。
一直在密切关注局势的柏林和维也纳,几乎在同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柏林,无忧宫。
“陛下,意大利人自己崩溃了!”兴登堡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意料之中,元帅。”林晓(威廉二世)的语气却异常冷静,“脓疮总是要挤破的。命令马肯森将军,‘惩戒之手’行动提前启动!奥匈帝国那边沟通好了吗?”
“是的,陛下,康拉德将军已经迫不及待了,我们的‘野狼’部队和风暴突击队将作为尖刀,奥匈部队主力跟进,目标:不是击退,是击穿!彻底打垮意大利王国!”
维也纳,美泉宫。
年轻的奥皇卡尔一世同样下达了进攻命令。
对于摇摇欲坠的奥匈帝国而言,意大利战线的突破是天赐的良机,不仅能一雪前耻,更能极大提振国内士气,巩固他本人的统治。
尽管他对德国的强势主导心存一丝芥蒂,但此刻,胜利的诱惑压倒了一切。
6月20日,黎明。
当意大利前线陷入一片混乱,士兵们仍在为是否投降或逃跑而争论时,天空中传来了熟悉的、令人恐惧的尖啸声——但不是普通的炮击。
经过加强的德奥炮兵集群,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凶猛炮火准备。
大量装备了“熊蜂”式突击炮的炮兵部队,将高爆弹和榴霰弹精准地倾泻在意军防线的关键节点:
指挥所、通讯中心、炮兵阵地、交通枢纽,炮击的密度和精度远超以往。
炮火尚未完全延伸,大地就开始颤抖。低沉而有力的引擎轰鸣声压过了爆炸的余音。
涂着灰绿色迷彩的钢铁巨兽——“野狼”中型坦克——如同从地狱中冲出的狼群,出现在了意军士兵惊恐的视野中。
它们的75毫米短管炮喷射着火焰,将意军残存的机枪火力点一个个点名清除。
跟在坦克后面的,是装备了MP-18冲锋枪、手榴弹和火焰喷射器的德国风暴突击队,以及士气高涨的奥匈精锐部队。
意军的崩溃是灾难性的。失去了有效指挥,士气彻底瓦解,许多士兵几乎一枪未发就成建制地投降。
少数试图抵抗的部队,很快就被“野狼”坦克无情碾过或被风暴突击队的近距离火力撕碎。德奥联军势如破竹,迅速在多处达成突破,并向纵深迅猛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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